在約翰回應之前,一向喜歡直來直往的Frank Caufield(弗蘭克·考爾菲德)指著他說:“任何內存碰到約翰的字都沒轍啦——反正他的字絕對沒人看得懂!”天哪,這機會正是我需要的!
“那你肯定也不會介意我干脆就用他的字體來作為我們設計的標準了?”大家在聽了這句似乎有點無禮的話后,安靜地把注意力轉向了多爾斯和拜爾斯,想知道他們的反應。
他倆笑了,然后大家跟著樂了起來。約翰甚至開玩笑說:“至少我打字還是可以的。”
從那一刻起,我幾乎就不用說話了。在接下來針對這個新商機的討論中,基本上就都是那些投資人自己就各種問題和看法各抒己見。后來幾乎在場的每個人都加入了討論,話題由一個變成了兩個,然后變得越來越多。我當時感覺自己就像是參加一個雞尾酒會,在熱烈討論的過程中,大家時不時地擺弄一下我的公文包。那個包包在一瞬間,就好像變魔術似的從一個普通的文具,變成了未來科技的象征。
大家討論得熱火朝天,這局面又持續了幾分鐘,這時布魯克·拜爾斯讓大家安靜下來。
他說:“最后一個問題,你自己對于這個計劃的目標是什么?”
我慢條斯理地回答:“我并不想通過它來證明自己有多么聰明,或是有多么大的能力來經營大公司(我深知那是企業家在創業時最容易犯的兩個錯誤)。我有四個目標:第一,把有用的東西帶給需要的人;第二,為投資者帶來比預期還要好的回報;第三,為員工打造一個健康而且具有挑戰性的工作環境。”然后我停了下來。
拜爾斯揚起了他的眉毛說:“那第四呢?”
事實上,我當時根本還沒想到第四個目標是什么。后來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后看到一盤他們午飯吃剩的、裝著三明治和餅干的盤子,于是我說:“在未來4年里再也不用自己掏腰包花錢吃飯了。”
他笑著說:“吃一點吧,我們這家風險投資公司的服務是很到位的。”
“謝謝。”說著,我拿起了一塊餅干放在嘴里。
然后我們的會議終于算結束了,大家開始往外打電話的時候,約翰·多爾轉過來對我說:“干得不錯,我再和大家繼續討論一下,然后會把我們的想法告訴你。”
我再次謝過他,接著從兩個合伙人手中把公文包要了回來,然后回家了。
那時我正準備去劍橋為蓮花作一些最后的咨詢。有一天早晨我忽然被酒店里的電話給吵醒了。那是約翰·多爾打來的,我很奇怪他是怎么找到我的,但我更奇怪的是時差——因為他從舊金山打來的時間是凌晨四點半。約翰在我還沒搞清楚狀況之前就已經開始了他要說的“作為合伙人的代表,我很高興地通知你,我們已經同意投資了”。
現在我更迷惘了,因為我不但連商業計劃書都還沒給他,而且根本還沒提到錢的事。我說:“約翰,聽到這個消息我真的很高興,但是難道你們連財務計劃書都不用看嗎?”
“我們不僅愿意支持這個項目,而且我們更愿意支持你這個人。”這句話非常直截了當,只不過對于我來說,在一大清早聽到這樣的消息,所有的東西看起來好像都有點暈暈乎乎。難道是幸福來得太快了?
約翰繼續說:“我們應該馬上簽訂協議,你什么時候能過來?”
“我今晚就去舊金山。”
“不行,我明天一早就得去紐約。”
我問他:“那你什么時候可以回舊金山呢?”
“一周后,不過那樣太慢了。”
我當時并不太熟悉約翰這個人,我僅僅知道他是一個體形瘦長、有著沙色頭發和深厚嗓音的人。我還知道他喜歡穿卡其褲和白色襯衫,他有個習慣就是經常會隨身攜帶一些裝著紙張的袋子和電子小玩意兒。每當他感到興奮的時候——大部分的時間——他總像關在籠子里的比賽犬那樣躁動不止。在遇見他之前,我從未認識過任何像他那樣將自己所有的精力和熱情都投入工作中的人。特別是在認定了一個目標之后,他就會帶著像激光那樣的強度和癮君子那樣的急迫感去追求那個目標。在接下來的對話中,我見識到了他解決問題的力度。
他問我:“你坐哪家的飛機?”
“環球航空公司。”
“好的,他們在圣路易斯有個中心,等等我,我這兒有本官方航空公司指南,這是每個經常需要出差的主管必備的東西……把你的航班改成明早九點從洛根起飛的那班,這架飛機十點五十五分會到圣路易斯,然后十二點它會繼續飛往舊金山。那樣我們差不多就可以有一小時的會面時間了,我這邊也會改一下行程,那我們就登機口見吧!”
我說:“好……的。”
第二天早上當飛機到達圣路易斯時,約翰已經在那里等我了。后來我們很快達成了協議:投資方憑借優先股占有公司股份的33%,他們的投資額是150萬美元,由克萊納、帕金斯、米切爾以及一些散戶投資者來分擔,其中也包括了對項目特別感興趣的維諾德·科斯拉。約翰將成為公司的董事長,我是CEO。董事會的成員包括約翰、米切爾、維諾德和我。在剩下的股份中我可以獲得其中的25%,另外兩人——軟件和硬件的副總裁(尚未確認人選)——他們會和我平分我手上的股份(每人8.3%)。至于剩下的股份,乃是預留給未來職員的。
在商業協議敲定后,我們一起到了我搭乘的班機登機口。
約翰問我:“你想給公司起什么名字?”
我想了一下,“ON”已經被使用了——米切爾和彼得·米勒當時正想要一起做些什么,而這個很可能會成為他們新公司的名字。后來我的第二個選擇是“GO”。
于是我說:“GO,全部用大寫。就好像出發(Go Forth)、爭取(Go For It),還有淘金(Go For The Gold)的意思。”
約翰接著又加了句:“上市(Go Public)。”
在我登上正午的那班飛機后,我一直在想著協定完成后那價值300萬美元的點子(扣除了投資額后的公司估價),以及其中那屬于我的100多萬美元——我得先把它兌現才行。當然了,投資者所期望的肯定還不止這個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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