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廣告的投放,楊金龍同樣有自己的理解。就在接受南方周末記者采訪當天,楊接到了廣州某都市報廣告業務員打來的電話,沒等對方說完,他就匆匆掛了,“不投。”楊解釋說,“報紙沒效果,要投就投網絡。”
而就在這之后的一個小時,楊金龍又見了廣州市企業家協會的一位業務員,對方是來說服楊金龍入會的,“我們可以資源互補”,這位年輕的業務員說,在了解到會費只需要兩千元后,楊爽快地答應了。
楊金龍最愛參加的活動,就是一些企業邀請他前去講座。主辦方除了需要支付他4000元到6000元不等的費用外,還可能給他帶來很多客戶。他給南方周末記者舉了個例子,2011年下半年,廣州一家大型商業銀行邀請他去為存款金額達千萬以上的VIP客戶講解風水知識,講座一完,他就被團團包圍,“一個小時,算了三十多個命。”楊笑道,每一個都只講解幾句,講完之后,又有很多人和他預約,生意就又來了。
聽資方的安排
在邀請楊金龍講座的企業中,以銀行和地產商最多,他常參加的一類活動是樓盤開盤,聽眾當然是買房的人。有時一個講座下來,簽單率就會馬上提高。
據楊金龍介紹,在這些活動中,主講的題目通常都是主辦方定的,到銀行一般講理財,講運勢;而到樓盤,則主要講住宅風水;到美容院,則主要講五官面相等。
“如果邀請你去的樓盤風水不好,你會和購房者直說嗎?”南方周末記者問。
“當然不會啦。”楊金龍坦言,這些邀請他去的企業,大多都希望他能講一些好話,楊當然也樂意為之。
實際上,為開發商看盤,是風水師們的一項重要業務。據楊介紹,一些開發商在拿到地之后,第一步是先請風水師看,之后才開始出圖紙,制定開發方案。
對楊金龍而言,這是一筆大生意,他一個人通常搞不定。這個時候,他所在的易學協會的作用就發揮出來了,楊通常會邀請幾個同行一起拿下這個盤,然后合作分成。
這樣的生意,收費從幾萬到幾十萬、上百萬不等,經過多年的發展,圈內甚至形成了一些深度合作模式。他給南方周末記者講了一個例子,在廣州某價格動輒千萬元的豪宅區,開發商請來香港一位著名風水師看盤,這位風水師每年都會出一本流年運程,講解各地風水(在香港,這類書都非常暢銷)。在當年的新書中,風水師著墨寫了下這個樓盤的風水如何好。作為交換,該盤的開發商直接讓風水師在他開發的這個樓盤中挑了一套上千萬的豪宅。
不可小覷的“能量”
在風水信徒眼中,楊金龍就是其決策的“大腦”。他的一句判斷,常常左右著客戶的一個重要決定,甚至會影響著人的命運。
在接受南方周末記者采訪前,楊金龍剛剛為一個收養的孩子改了名。孩子的養父母是廣州人,家境不錯,但一直懷不上孩子。幾個月前,他們將一個小男孩的生辰八字交給楊金龍,問他這個孩子能不能要,在得到楊的肯定答復后,他們將這個孩子帶回了家。
在楊的建議下,他們為孩子改了名。整個過程中,小男孩一直默不作聲,他不知道,正是眼前的這位風水先生,此時此刻掌握著他的命運。
在接受南方周末記者采訪時,楊的電話不斷響起,有的是讓幫忙起新公司名字的,有的是要求看住宅風水的,其中的一個電話最為夸張,一位老板直接報給他一個出生年月,“這個人可以用嗎?”楊飛快地將這些個數字輸入電腦,掃視片刻,然后果斷地回答:“可以。”
據楊金龍透露,一些老板在決定起用某個人之前,都會先請風水師看一下,有些官員也是如此。而這些“被算命”之人,對此卻全然不知。
而一些普通人,對風水的遵從,也到了令人吃驚的地步。楊經常會接到這樣的單子,客戶要租房或者買房,都已經看好了,但在下定金之前,會請他去看一下,如果楊給出的是否定答案,這單立馬就黃了。
他經歷的標的最大的一次,是廣州某房地產老板欲在佛山買地來建設公司總部,請他先去幫忙考察風水,楊看過之后,搖了搖頭。在快要簽合同時,這位老板放棄了。而這兩塊地,價值高達幾十個億。
楊坦言,由于這個行業一直以來處于一個灰色地帶,各種江湖騙子和“有良心的風水師傅”長期并存,“道行不高的,算死人的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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