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施特羅孤注一擲,聘請著名高管哈爾·賴利(Hal Riney)賦予施特羅品牌更加高檔的外觀和定位。結果,珍貴的施特羅簽名被版畫所取代,價格也有所提高,15罐裝和30罐裝停售。沒有比這更糟糕的決定了。然而,產品本身并沒有變化,顧客也不是傻瓜。在一年時間里,施特羅牌啤酒的銷售就下滑逾40%。“這是啤酒業史上最嚴重的銷售滑坡。”本菲爾德說。
施特羅牌啤酒以及其收購的Schaefer、Schlitz和Old Milwaukee等啤酒品牌的市場份額從1983年的13%降至1991年的7.6%。就連CEO彼得·施特羅都承認公司遇到了麻煩。“我們處于非常困難的時期。”他在1992年接受《福布斯》采訪時說,“我們做過了頭。”
但他們并未就此打住。1996年,彼得重蹈覆轍,再次舉債,斥資3億美元收購了陷入困境的G. Heileman啤酒公司。此次收購徹底失敗。Heileman在西雅圖和波特蘭等城市擁有啤酒廠,填補了施特羅牌啤酒公司的市場空白,但Heileman缺乏強有力的啤酒品牌。一位業內分析師回憶說,這次收購被戲稱為“兩只瘟雞的結合——一起倒下”。
彼得·施特羅又投資了生物科技和底特律房地產市場,試圖讓公司業務多樣化。這使公司的狀況雪上加霜。上述兩項投資與該家族的核心能力相距甚遠,導致他們虧損了幾百萬美元。1998年,堂兄弟約翰·施特羅三世(John Stroh III)接掌施特羅啤酒公司的母公司施特羅企業(Stroh Cos.)。施特羅啤酒公司開始為包括Sam Adams在內的其他啤酒公司釀造啤酒,以此彌補自身銷售的嚴重下滑,但在1998年,該公司失去了Pabst牌啤酒的合同,遭到致命打擊。
一位前高管說,到1999年,公司內部出現了是否有錢支付債務利息的擔憂。于是,伯恩哈德·施特羅的遺產被拆分變賣:當時由菲利浦·莫里斯公司(Philip Morris)擁有的米勒釀酒公司收購了施特羅的Henry Weinhard’s和Mickeys品牌,而Pabst則收購了該公司的其余品牌以及賓夕法尼亞州阿倫敦附近的啤酒廠。據幾位知情人士介紹,收購價在3.5億美元左右,其中大約2.5億美元被用來償還Heileman收購交易所產生的債務。在剩下的1億美元中,一部分撥給了一個基金,用于支付員工退休金——在出售資產的過程中,施特羅啤酒公司未能把這些債務也賣出去。剩余部分劃入家族基金,分期逐次發放,直至2008年徹底耗盡。
鍍金的回憶:第五代家族成員弗朗西絲·施特羅在位于舊金山的家中。
對幾代家族成員來說,生長在施特羅家族意味著舒適的生活。“我與父親一起生活的時候,感覺就像是住在鍍金的氣泡里。”弗朗西絲·施特羅(Frances Stroh)說。1985年,她的父親埃里克與兄弟彼得大吵一架后離開了公司。埃里克本質上是位藝術家,花費數百萬美元搜羅各種槍支、相機、吉他等,就放在弗朗西絲從小長大的那所大房子里。弗朗西絲說,存錢不是優先考慮事項。
既然能夠定期拿到大筆錢財,為什么還要存錢呢?在上世紀80年代,七名第四代家族成員每年可獲得80萬美元(第三代和第五代里有大約有20人是公司股東,他們得到的金額不同)。這使施特羅家族的幾個家庭能夠入住底特律的高檔城郊社區Grosse Point Farms,在帶門禁系統的普羅旺斯路(Provencal Road)上有著富麗堂皇的大宅,有女仆伺候,有廚師做飯,擁有鄉村俱樂部會員資格,在寄宿學校讀書,無需去干朝九晚五的工作。“很多人都靠這個家族企業為生。”現年47歲的格雷格·施特羅說。
和很多有錢但迷失方向的家族一樣,毒品和酒精隨之而來。弗朗西絲·施特羅因為飲酒而被趕出了塔夫特的寄宿學校。她的三個兄弟也被另外的預備學校退學。在弗朗西絲所寫的家族回憶錄中,她講述了大學期間發生的一件事。當時,她和她的兄弟們正在位于Grosse Point Farms的家中吸食可卡因,而其他家族成員則在樓下吃圣誕大餐。
上世紀80年代初,她的一位兄弟查理差點因為在大學里交易可卡因而入獄。他的父母強迫他加入美國海軍陸戰隊,服役期間的良好表現是他避免被判入獄的關鍵。然而,毒癮這個惡魔在20年后再次到來。2003年,查理從得克薩斯州一間酒店的十樓陽臺墜樓身亡,因為他用幾條床單綁成的繩子斷開了,去世時年僅43歲。一篇報道援引警方的說法,說他曾打電話給酒店前臺,說了“搶劫銀行和其他的胡話”。
這些年來,施特羅家族還發生了其他的悲劇。第四代家族成員尼克·施特羅(Nick Stroh)曾在非洲做自由撰稿記者,在1971年被烏干達軍隊毆打致死,此前他正在為一則有關軍隊屠殺事件的報道進行調查。彼得的兄弟、曾負責管理施特羅公司冰淇淋部門的加里·施特羅(Gari Stroh Jr.),于1982年在他的農場里從馬上跌落,導致四肢癱瘓。諸如此類的悲劇不一而足。
這一切使1989年(也就是向康勝公司出售失敗的那一年)成為令該家族噩耗連連的一年。公司第一次拿不出錢來派息。“我那一代人可能是在幻想中長大的,以為一切總是一帆風順的。”格雷格·施特羅說,“我們必須作出調整。”
埃里克·施特羅受到的影響尤其大。他的第一任妻子不得不暫時借錢給他,好讓他可以滿足基本的生活需要。2009年,就在家族基金耗盡的幾個月后,體重超重、患有糖尿病的埃里克因為腿傷沒有得到及時處理而孤獨離世,他的大部分財產被劃入信托基金,用于向他的兩位前妻償還債務(第二任妻子曾和弗朗西絲是中學同學)。
弗朗西絲和在世的兩位兄弟從該信托基金各自繼承了40萬美元。她還繼承了父親收藏的古董相機、槍械和吉他,其中一些被發現是贗品,而其他收藏品的價值與當初她父親購買時支付的價錢相比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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