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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D話語權轉移:這次輪到中國強調自由貿易
在此次SED中,保爾森面對的本國壓力并不像以往那么大。美國大選舉行在即,這將是保爾森任財長期間的最后一次SED。兩年前美方最關注的人民幣升值問題,現(xiàn)在已有初步進展,美國輿論對此次對話普遍低調處理,不管是國會還是華爾街都沒有很高的預期
第四次中美戰(zhàn)略經濟對話(SED)今日舉行。中美雙方在此次對話中的氣勢,由于政治和經濟環(huán)境的變化,已與兩年前對話初始時大不相同。
雖然美國財政部長保爾森在本月10日的演講中稱,匯率仍將是第四次SED的重點之一,但過去兩年中人民幣升值幅度已達20%,而美元的持續(xù)貶值,很大程度上促使國際市場油價攀升,給全球各國都造成了通貨膨脹壓力。此時再要求人民幣繼續(xù)升值,似乎不具有太大說服力。
中國對此也一直在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中國常駐世貿組織代表孫振宇近日在日內瓦指出,美國聯(lián)邦儲備委員會不斷下調利率,并實行擴張性財政政策,造成美元持續(xù)貶值。這種政策加重了世界范圍內通貨膨脹的壓力,并進一步刺激了原油和食品價格上漲。美元的貶值還使中國和其他國家的外匯儲備受到極大沖擊。
中國財政部部長助理朱光耀也在本次SED前夕指出“強勢美元符合美國的利益”。這和兩年前美國政府對人民幣匯率的評析何其相似。
雖然保爾森和美聯(lián)儲主席伯南克都公開對美元貶值表示擔憂,但在華盛頓,還是有相當多的財政官員和經濟學家認為,美元的貶值有利于縮小美國的巨額貿易逆差。
保爾森何以難再強硬
“美元的大幅貶值確實使得保爾森在此次SED中的談判砝碼和制衡能力下降。”美國前副總統(tǒng)戈爾競選總統(tǒng)時的高級外交顧問、美國前駐華大使尚慕杰(詹姆斯·拉爾夫·薩塞)對《第一財經日報》說。
還有一些因素也使中國在此次對話前就擁有了更多的主動權。
美國次級抵押貸款市場引發(fā)的金融危機,從去年8月爆發(fā)以來,至今已給美國金融體系造成重創(chuàng)。美國國內的金融問題成為全球關注的焦點。在這場危機引發(fā)的全球經濟停滯中,中國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作為次貸危機的發(fā)源地,美國在此次對話中的主動權,尤其是金融領域的主動權,受到很大的削弱。”耶魯大學金融學院教授陳志武對本報記者表示。
而在此次SED中,保爾森面對的本國壓力并不像以往那么大。美國大選舉行在即,這將是保爾森任財長期間的最后一次SED。兩年前美方最關注的人民幣升值問題,現(xiàn)在已有初步進展,美國輿論對此次對話普遍低調處理,不管是國會還是華爾街都沒有很高的預期。另外,中國的大地震也使美國國會目前不會要求保爾森在對話中對中方采取強硬態(tài)度,而國會通過強硬的對華貿易法案,就更無可能了。
美聯(lián)社經濟專欄作家馬丁·克拉辛格(Martin Crutsinger)近日撰文稱,美國對此次SED期望值較低的原因有多重:首先,全球信貸危機和油價攀升使傳統(tǒng)的貿易和匯率議題在SED中的重要性減弱;此外,美國政府面臨換屆,美國人自己也無法確定這一對話機制延續(xù)下去的概率。
關注中國投資政策
那些意在推動制定“懲罰中國匯率政策”法案的活動,今年年初時曾在華盛頓氣勢洶洶,但在美國國會夏休臨近的當下,其氣勢已逐漸減弱。當然,國會不是沒有抱怨。一些議員稱,雖然中美雙方過去兩年解決了一些具體的貿易問題,但他們越來越關注中國運用法規(guī)、行業(yè)準則和其他方式保護本國企業(yè)、抵制外來競爭的問題。
這一趨勢也反映在保爾森10日就此次SED在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發(fā)表的演講中。他說:“我們也將討論美國公司關心的中國投資政策。這些投資政策非常模糊,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是為中國的‘冠軍企業(yè)’而設的。”
華爾街繼續(xù)鼓吹
中國金融開放
而華爾街對于此次SED的期望,還是著眼于長期。
“中國仍需要進一步開放其金融市場來支持快速的經濟增長,而美國的金融業(yè)可以助其一臂之力。”黑石集團創(chuàng)始人之一、聯(lián)席主席皮特·彼德森對本報記者稱,“美國的企業(yè)將很樂意看到中國金融市場的壁壘降低,這樣美國的金融機構將能和中國本土的金融企業(yè)在同一水平上展開競爭。”
花旗集團首席經濟學家亞歷山大對本次SED沒有具體的預期,但他說:“我希望從長期來說,SED能帶來重大的突破。”
游說集團“金融服務論壇”(Financial Service Forum)是鼓吹中國金融開放的華爾街聲音之一。該組織對中國的金融市場開放極為熱衷,在去年的第三次SED前,由該組織牽頭組建的“接觸中國聯(lián)盟”曾推出《第三次經濟戰(zhàn)略對話:首要任務白皮書》,表示中國應該在金融市場開放方面規(guī)劃出詳細、透明的路線圖。
“我們希望此次對話能使中國盡快履行以前達成的承諾。”“金融服務論壇”發(fā)言人泰勒·格里芬(Taylor Griffin )對本報記者說。
去年12月的第三次SED期間,中方允許符合條件的外商投資公司包括銀行發(fā)行人民幣計價的股票,允許符合條件的上市公司發(fā)行人民幣計價的公司債券,允許符合條件的外資法人銀行發(fā)行人民幣計價的金融債券。但當時,中方在提高外資參股中國證券公司的上限問題上并未作出明顯的讓步。
格里芬說,美國金融界對上述進展表示歡迎,希望能將協(xié)定內容盡快落實。他同時表示,對于提高外資參股中國證券公司的上限問題,華爾街一直抱有巨大的期待,但他理解這恐怕不是一次SED就能解決的。
格里芬還著重提到了信用卡問題。美國金融界一直抱怨中國不對其開放信用卡市場。“目前中國的規(guī)定是,所有(在中國發(fā)行的)信用卡的付費和營運系統(tǒng)都必須在中國國內建成,”格里芬說,“這對美國的金融機構來說困難重重,因為我們已經建立了非常高效的全球處理網絡,不太可能重新在中國國內單獨建立處理網絡。”
“由中國人來向美國人
強調自由貿易益處”
中國國民財富的迅速增長,使其對金融產品的需求不斷加大,這從某種程度上也促使中國金融政策日益開放。因此在前幾次SED中,中方在金融上的讓步并不僅僅是由于美方的要求。
陳志武教授表示,一個國家人均GDP超過2000美元后,人們就超越了溫飽型經濟需求,將注意力放在了未來的經濟保障上。而解決未來的經濟保障需求正是金融、證券市場要解決的問題。中國經濟發(fā)展到今天,中國金融業(yè)的開放也是勢所必然。
熱切的華爾街給中國人算了一筆賬。“接觸中國聯(lián)盟”引用咨詢公司麥卡錫的數(shù)據(jù)說,中國金融系統(tǒng)的真正開放將使中國經濟總量增長17%,也就是每年額外獲得3200億美元的收入。
但金融開放并不是單方面的,在美國要求中國更開放的同時,美國國內對來自中國的資本仍抱有敵意。在華爾街急需資金時對中國主權財富基金的注入都頗有微詞。中國投資公司斥資50億美元收購摩根士丹利10%股份之舉盡管深受華爾街歡迎,但美國很多民眾對此并不認同。
而美國財政部正在準備修改涉及外國投資委員會的一些法規(guī)。擬議中的法規(guī)若得以施行,將澄清現(xiàn)行法律中的一個灰色地帶,明確規(guī)定只要外國對美國敏感資產的投資涉及“控制權變更”,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就可對這些投資啟動國家安全調查,即便所涉股權低于以前10%的門檻。
就像彼德森對本報記者所稱:“很多美國金融機構缺乏資金,而另一方面,中國的外匯儲備迅速增長。中國公司應該能夠注入資金、幫助美國金融機構。但政治敏感性使得中國不便對更多美國企業(yè)投資。這有可能使得美國經濟恢復的速度減慢。”
也就是說,在美國國會和企業(yè)抱怨中國的行業(yè)壁壘導致金融開放程度不夠的同時,美國國內的保護主義實際上在加強。
“當一個國家對自己的安全和強大不是那么肯定時,都會有保護主義抬頭,”陳志武說,“而這次應該是由中國人來向美國人強調自由貿易的益處。”
中美貿易失衡:
趨向解決或稍有緩解
今天的談判中,另兩個重要議題是能源和環(huán)保。
中國和美國分別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油進口國和汽車購買國。中國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煤消費國和生產國。美國、中國的溫室氣體排放量在全球分別居第一、第二位。
但美方官員并不期待雙方此次在能源和環(huán)保議題上能有重大、實質性的突破,因為在這兩方面,中美的貿易紛爭并不平靜。美國抱怨說,中國對用于空氣凈化和水處理的美國高科技產品征收高額關稅。保爾森在10日的演講中還稱,很多美國企業(yè)因為害怕其知識產權被盜用,不向中國出口先進的節(jié)能產品。
不過總體上,保爾森在上述演講中稱:“中美關系正朝著良好的方向發(fā)展。”他一直在強調的是,SED所著眼的是長期的、大議題上的戰(zhàn)略合作,而不是僅僅看重短期成效。
SED開啟兩年來,中美兩國的經濟發(fā)展和中國金融市場的繁榮,使兩國經濟前所未有地得到融合,SED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是這種融合、合作的體現(xiàn)。
目前,中國已經是美國第三大貿易伙伴。人民幣升值20%,使美國對華出口不斷增長。今年1~5月,美國對華出口額的增速達26.3%,自中國進口額的增速則減小到9.1%,且貿易逆差不斷縮小。美國財政部中美戰(zhàn)略經濟對話事務特使艾倫·霍爾默今年3月在武漢大學發(fā)表演講時稱:“過去10年中,美國對中國的出口額增長了6倍,超過了對任何國家的出口增速。”
但美國著名的中國問題專家、美國國際經濟研究院高級研究員尼古拉斯·拉迪接受本報采訪時說,中美兩國的貿易不平衡問題目前只是稍有緩解。他認為,中美兩國的問題實際上是互相映襯的——中國擁有創(chuàng)紀錄的貿易順差,美國則是創(chuàng)紀錄的逆差;中國因為金融業(yè)不發(fā)達而有極高的儲蓄率,而美國的儲蓄率幾乎為零。“這意味著中美兩國在追求平衡增長中,應該有很大的合作空間。”拉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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