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王奇踩下油門,回家準備吃飯。
王奇的家有兩間,都是在臨近泰興路的老式里弄里,一間是底樓10平方米的屋子,每個月租金需要800元;另一間則是對面三樓的20平方米單間,租金每月1100元。樓道十分狹窄,且很陡,必須得扶著欄桿走。在閣樓間的縫隙,有時還可以看到鼠尾。但就這樣的房子,光租金合計要1900元,若按王奇派送快件5毛/件來算,他每天至少要送127件才能抵扣。而今天他只送了15件……
王奇推開桌子上堆積的快遞面單,吃起了午飯。今天的午飯是8元錢的炒面,他嫌味道不好,吃得很慢,此時王奇的電話鈴響了,他應(yīng)了幾聲后隨即拿出另一個手機:“老周啊,××報那邊有個快遞你去送一下,下午3點一定要送到莘莊的。”掛斷電話,他笑道:“光靠上午送件那點錢,我要喝西北風了。其實我一方面是快捷的業(yè)務(wù)員,同時我也是另一家小快遞公司的老板。”
靠賣單扮中介,一月凈賺八千多
王奇今年31歲,江蘇宿遷人。2000年,只有初中學歷的他來到上海,開始倒騰特價機票。“那時飛機票都是"暗折"。”2003年起,特價機票開始明碼標價,生意越來越難做,為了生存,他就跟著堂哥開始做快遞。為了爭取客戶,他們印了名片,到各商場里散發(fā)。
王奇的第一桶金是給梅龍鎮(zhèn)伊勢丹某品牌服裝送貨。“那次這個品牌的服裝要從華亭伊勢丹調(diào)到梅龍鎮(zhèn)這里。但工作人員走不開,就叫王奇去送。“那次是送一件2000元的衣服,運費是8元,賺了4元,挺好。”
2006年,王奇自己成立了速遞公司,說是速遞,其實主要是靠轉(zhuǎn)單做“中介”為生。“比如客戶要從上海快遞一件東西到安徽,我們按市場價每件收費10-12元。但我們沒法送到安徽,于是就借助幾家比較有名的快遞公司。內(nèi)部價是每件6元。其中差價就是我們賺。”也就是利用這樣的方法,頭幾年王奇和2名手下每個月能凈賺3000元左右。
隨著上海消費水平日益提高,光是這些利潤顯然沒法養(yǎng)活家人。2009年,兒子上小學了,王奇便要求加盟快捷做業(yè)務(wù)員,“派送這里多少可以賺一點,其次我主要可以利用快捷公司的運輸網(wǎng)絡(luò),收更多的單子,有的還可以轉(zhuǎn)單套差價。”去年末,上海一家都市報要求王奇上午7點去接6筆單子,是向崇明、嘉定、青浦、金山、奉賢、閔行等區(qū)縣各快遞200份報紙,且必須當天到達。“區(qū)域太分散了,光我和兩個老鄉(xiāng)根本沒法做。”那一次,王奇共收取了700元(送往崇明縣那單加收100元),其中4單以每單60元轉(zhuǎn)讓給別的快遞公司,自己送了崇明、嘉定兩單。除去成本,共賺得300多元。
決不讓兒子做快遞
“不過有時碰到奸商也得賠錢。”有一次,王奇接到一筆單要從靜安區(qū)送到浦東外高橋保稅區(qū),一個小時內(nèi)必須送到。“按說市場價也只要35元,可我忙不過來賣給一個大快遞公司,那業(yè)務(wù)員獅子大開口問我要50元,他知道我有求于他,所以亂開價。因為業(yè)務(wù)員有自主定價權(quán)。”
晚上9點,王奇忙完后回到家中,結(jié)算了一下,賺了300多元錢。為犒勞一下家人,王奇特意租了張《劍雨》的碟回來放。片中角色江阿生愣頭愣腦,每天到城門口幫城外人遞東西給城內(nèi)人。“爸爸,這不是你干的活嗎?爸爸上電視了!”王奇笑了,雖說白天挨了保安們的白眼,但在兒子心目中,他是個英雄。可戲到后面,江阿生原來是出身名門的劍客張人鳳。兒子又說:“爸爸,原來你會武功啊!你們都會武功嗎?”王奇無奈地搖了搖頭。
兒子已經(jīng)小學二年級,在威海路的一所小學讀書,成績中等。妻子也懷上了第二胎。王奇曾問兒子長大想做什么。“像爸爸這樣!”王奇聽得心酸,“爸爸工作太辛苦了,你好好讀書,別像爸爸這樣。”
1月7日清晨,王奇從包里拿出昨晚買回的4本字典、詞典放在兒子床頭,然后背著包出了門……
(應(yīng)受訪者要求,文中均為化名)
想認識全國各地的創(chuàng)業(yè)者、創(chuàng)業(yè)專家,快來加入“中國創(chuàng)業(yè)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