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月9日,溫州市職業介紹指導服務中心年后開門首日,來找工作的人只有2000多,而2009年這一數字為9000多。
龐大的用工缺口,引起了溫州市經貿委的高度關注,并對制革、塑編、金屬冶煉等18個行業855家企業進行調查。今年1月26日,該委發布的《2010年溫州工業經濟中的主要困難和問題》顯示,溫州近七成企業缺工,被排在企業困難選項的第二位。其中,缺工10%的企業占43%,缺工20%的企業占15%,缺工30%的企業占9%,缺工一半以上的占1.5%。
巨大的用工缺口,直逼溫州中小企業的生存底線。在2009年,溫州中小企業協會會長周德文就說,溫州企業每年存在60萬-80萬人的用工缺口,再加上金融危機致使50萬-60萬的農民工返鄉,使得該缺口擴大到140萬人。
小柯說,目前溫州一缺普工、二缺高端人才。一家溫州大型企業人才資源部負責人李先生說,即使參加市里舉辦的招聘會,也很難找到合適的人。為解決人才問題,該公司主要通過獵頭公司,或外出到上海、北京等地招人。
在小柯看來,中西部經濟發展吸納部分農民工、一些80、90后新生代農民工“眼高手低”、國家加大惠農政策等都是造成溫州企業招工難的主要原因。
為化解招工難問題,從去年開始,小柯的工廠全部采用 “計件計酬”的方式,這樣既減少用工數量又提高工人薪酬水平。同時,在工人生活、生產材料處理等環節,千方百計降低成本,比如他的企業要求每個工人每月生活用電為10度,超出部分自負。同時,降低工人工作強度,由原來每天生產10.5小時、每月休息一天,調整為每天生產10個小時、每月休息兩天。
“‘用工荒’將直接倒逼企業,加快結構升級和技術改造來消化成本,越晚轉變越喪失調整時機。”浙江奧康鞋業股份有限公司千石鞋業制造中心總經理樊曼如說。
早在年初,奧康鞋業管理層預測,讓熟練工再提高效率不大現實,那么剩下的唯一出路就是更新設備。樊曼如說:“雖然他們只更換了一小部分機器,但勞動效率已提高10%以上,這意味著員工多出了10%的自由時間。”
企業生死路口
小柯說,去年他企業普通員工月收入在1300-1800元,預計今年要提到1600-2000元,總體要上漲20%左右。他周邊的一家企業甚至為個別工種開出“年薪4萬元”的價碼。
來自溫州市職業介紹指導服務中心數據顯示,2010年該中心同期所有工種的月平均工資1548.09元,今年已上升至1810.24元,平均工資與去年同期相比增長了16.93%。今年印刷行業某工種以12000元拔得頭籌,最低工資也從去年的960元漲到了1100元。
盡管如此,大多數求職人員還在觀望。
在溫州市職業介紹指導服務中心,一位首次出來打工的廣西欽州駕駛員劉先生說,工資偏低是他選擇觀望的主要原因。他說,大多數溫州企業駕駛員月工資只有2000元左右,包住不包吃,比老家都要低。在老家,他給人家開車,每月工資在2400元左右。如果幫他哥哥開卡車,長途運輸香蕉、荔枝、芒果等水果,一個月工資至少也有2800元。
更讓劉先生難以接受的是,溫州駕駛員不但工資低,而且要擔任“搬運工”角色,廠方不出任何人力。“那些機器模具,我一個人怎么能搬得動?”劉先生說,如果在溫州找不到工資比較高的工作,他會去寧波、上海、深圳等地尋找機會,“再不行,我就回老家死心塌地干活。”
來自湖南、在溫州打工已有3年的張先生說,他是學護士專業的,曾在溫州一家民營醫院干過8個月的護士工作,因為工資低而辭職。這兩年他一直在溫州企業打工,去年他的月工資1800元,省吃儉用后一年往家里寄了12000元。“去年工資漲了不少,但與生活用品大幅上漲相比,我的凈收入比往年還略有下降。”他說。等賺到一點本錢后,他想回家創業或者工作。
小柯說,因忍受不了勞動力等成本上漲壓力,一些溫州勞動密集型企業將會陷入停產、減產,甚至會永遠逃離制造行業。
“去年我們沒賺錢。”小柯說,一雙眼鏡如今勞動力成本占10%-15%,材料成本占60%-70%,還要扣除內銷、損耗等成本10%,生產企業幾乎無利可圖,“如果碰到大量退貨,那虧損在所難免。”小柯認為,勞動力各項成本還會繼續增加,產品又因產量過剩難以提價,在這個生死存亡的十字路口,很多溫州勞動密集型中小企業將扛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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