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最大的感觸是:硅谷不僅僅屬于大公司。在出發之前,我們列了一個采訪計劃名單,上面都是大公司的名字:蘋果、谷歌、Facebook、Twitter、惠普、英特爾…… 這更像是以往公司報道的一個延伸。為了節約采訪時間,我們提前聯系,希望能夠事先做好靠譜的安排─盡管如此,直到到達舊金山的那一天我們依然對整個采訪沒有什么把握。
事情自從我們遇到一個叫做Edith Yeung的女生開始發生了變化。如果你還記得《第一財經周刊》記者徐濤在幾期之前寫過的硅谷專欄的話,你會發現我們給硅谷的另一個標簽:nice。Edith Yeung是一個科技創業聚會博客Biztech的創辦人,之前供職過甲骨文和Autodesk,后來覺得人生苦短應該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所以就跳出來聯系各種創業公司和小型科技公司,她喜歡很酷的技術和新想法。
Edith Yeung像第一塊多米諾骨牌一樣開啟了我們拜訪各種奇妙公司的旅行。她介紹我們認識了在Palo Alto的創業者Chris McCann,他經營一個叫做Startup Digest的網站,旨在幫助硅谷各種創業公司找到他們想要的創業信息和人脈資源。一年半以前,Chris McCann從美國中部一所大學畢業,雖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他知道自己應該去那個叫做硅谷的地方,于是他就收拾了一箱東西就開車去了Palo Alto。他參加各種活動,卻發現信息龐雜,要找到對自己胃口且派得上用場的東西通常很費勁。這成了他創業的靈感:為什么不幫這里的創業者創造一個提供分類信息且可以幫助組織活動的網站?最終他的主意越變越大,現在已經在全球65個城市提供科技創業類線下活動的信息發布。
參觀Chris McCann的辦公室(實際上是個別墅)是一件有趣的事─因為你會直接想到《社交網絡》里馬克·扎克伯格搬到加利福尼亞之后那個裝滿亂糟糟頭發的工程師和各種啤酒瓶的單體別墅,它們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包括后院那個藍色游泳池。Chris McCann和他的合伙人(從Facebook上認識的,直到合伙前三天才正式見面)每人掏3000美元的月租租下了這個辦公場所,一樓除了幾臺電腦和一個長沙發以外一無所有,一雙匡威球鞋一只擱在柜子頂上,一只橫在房間正中央。墻上是各種數據的走勢圖和等待聯絡的人員名單,最上方一張卷了邊的A4白紙上寫著:Keep growing and fuck anything else(保持增長,其余去他媽的)。在采訪的間歇,Chris McCann的合伙人接到一個電話,他徑直走到后院,像要跳水一樣踩在游泳池邊的跳板上,上下踮著打電話。游泳池里還飄著一塊鱷魚模樣的浮水板。
Chris McCann跟我們談起他對硅谷的理解,其中一點是:允許失敗。你不一定要成功,尤其對首次創業的人而言。任何主意都不會顯得太瘋狂,而失敗真的沒什么大不了。他喜歡App Store熱門游戲《憤怒小鳥》的創業故事。在這款游戲走紅之前,它的創業公司Rovio經歷了15次失敗的開發。
是不是沒想到?這樣的談話此后在各種采訪里一次次出現,我們開始意識到,要了解硅谷,最好的辦法是跟這些創業者聊天,而不是坐在大公司的玻璃辦公室里等待重要人物的出場。
你沒法低估任何一家創業公司。在參加斯坦福創業孵化器StartX舉辦的Demo day時,我們看到了一家叫做Leglytics的創業公司,他們旨在用一套排序軟件打破傳統律師事務所的商業模式,為那些尋求專業律師幫助的客戶與出色律師之間直接搭建平臺。3分鐘的自我介紹之后,臺下坐著的風險投資商發問:“你們的篩選是人工的還是機器完成的?”回答是:“噢,當然是人工智能。”─硅谷建立在各種主意上的公司每天都大量冒出,風投目不暇接,他們的投資必須建立在迅速判斷之上,甚至有時候就是一封郵件的功夫。
讓我們再說回Palo Alto市長Sid Espinosa。他另一個身份是微軟的非盈利基金會主管,屬于企業社會責任(CSR)部門。因此雖然是Palo Alto市長,他平時都在十幾公里外的MountainView上班,身兼大公司職員和公務員身份的代價是他和他妻子的一切財務和公司責任都要向監督機構事無巨細地申報,且必須規避很多東西。39歲的Sid Espinosa每天睡3個多小時,在他管理的城市里住著8個億萬富翁和大約20個百萬富翁,還有數不清的創業公司。
他要做的簡而言之就是“解決問題”,其中大多是公共設施的維護和完善,比如一間專門為孩子建立的圖書館。
如果你在Palo Alto轉悠幾圈,你就會發現這個小鎮罕見高樓大廈,幾乎都是兩層樓的建筑,相反參天大樹到處都是,處處有各種綠植環繞。Sid Espinosa說,Palo Alto有非常嚴格的樹木保護規定,砍樹在這兒是一件需要打報告的大事;至于房屋高度,則是有建筑物一般不超過15英尺(約4.6米)的規定。Palo Alto并沒有給予創業公司太多政策支持,但政府并不對這些科技公司過多課稅,Palo Alto的財政收入主要來自消費稅。“這些公司就自然地待在這里,就像這里自然成長的植物一樣。”所以Sid Espinosa沒有對Facebook即將從Palo Alto搬到隔壁城市Menlo Park的消息表達太多情緒,“我不怎么擔心,很快就會有下一個Facebook的。”
這也許是個夸張的說法,但未必那么不足信。硅谷的那些好主意─也就是那些創業公司的靈感─是硅谷的魅力之一。這也許可以解釋為什么那么多看似無關高科技的公司選擇在這里成立實驗室。開車路過硅谷每一條路邊的公司銘牌時,波音、VISA、AT&T甚至通用電氣這樣公司的實驗室不斷出現。它們都在探索創造下一個新新事物的機會。
硅谷不是一個非得“你去了才知道”的地方,無論是Techcrunch還是Business Insider都在更新來自硅谷的消息。正因如此,在去硅谷之前,當本刊主編問我們采訪主題的時候,回答他的答案之一是bubble─泡沫。各種屢創新高的估值(想一下現在已經讓投資人大失所望的Color)讓人反復猜測“這一輪泡沫”有沒有來,沒來怎樣,來了又會怎樣。
Bubble跟創造力無關,它更像是一個華爾街那些成年人需要思考的問題。屬于硅谷的、屬于Paul Graham的、屬于我們的是一個兒童世界,它充滿好奇心與樂趣,它和Fun有關。
這是讓我們更愛更沉溺更快樂的世界。我們為它設置了十個入口,讓我們一起去簽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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