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延:我是怎么辭去新浪CEO的
去年有一段時間,新浪網絡廣告業務連續下滑,還好后來又恢復了正常,當時我感到自己的體力和心理壓力都已經到了極限。從那時起,我就已經決定要辭去CEO職務了。”
10年是一個暗示。今年是我和幾個高中時的伙伴進入新浪的第10年,也是到了該作決 定的時候。
去年有一段時間,新浪網絡廣告業務連續下滑,還好后來又恢復了正常,當時我感到自己的體力和心理壓力都已經到了極限。從那時起,我就已經決定要辭去CEO職務了。
后來我找機會和曹國偉提出了這個問題。但是,直到三四個月以后才終于讓他完全同意。而從那時起,我就一直想辦法要把他推上前臺,我的想法很明確,讓曹國偉做總裁,剩下來的工作就是說服董事會。
過去這些年以來,新浪CEO的位置也在不斷走馬換將,我想這次過渡是最平滑的,很多內部工作角色的轉換在過去半年中都已順利地完成了。
沒有找到第3個收入支柱
在過去幾年中,我很遺憾,也很歉疚,沒有給新浪找到除網絡廣告和無線增值服務之外的第3個收入支柱。
我們一直都覺得只要把故事講好,流量做上來就成功了。終于熬到了贏利,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也曾犯過錯誤:新浪在很多不同領域做了嘗試,包括進軍網絡游戲、電子商務等領域,但都沒有成功。
我們現在才認識到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比如博客,新浪可以做得很好,但游戲卻不能。很簡單,我們自己都不會玩游戲,新浪只有一個頻道是做游戲新聞的,我們真招了一些人來做,都不知道怎樣管理他們。
而電子商務就更別說了。我們參觀完當當網就傻了:我們原來在想什么呢?當當做得好,不是因為人家互聯網做得好,而是因為當當網CEO李國慶原來就是做圖書的,互聯網只是一個工具而已。
我原來是做什么的?什么都沒做過,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內容。經歷過失敗之后,我們才認識到,不管是在手機上、電視上,無論是Web1.0還是Web2.0,新浪都能做,因為這些都是內容,而這就是新浪的特長,是新浪的核心競爭力,以后新浪所有的戰略都得圍繞這個中心去做。
至于以前犯了錯,沒關系,完全賠掉了也沒什么,因為其實都沒花多少錢。雖然這是對投資人的浪費,但自己也學到了很多東西,如果不試,你就永遠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以后也許會犯更大的錯誤。
新浪現在的問題都是前期很多思考方式等決定的,但任何一家互聯網公司不會在各種業務上都發展很好。新浪能夠做好網絡廣告和無線增值服務就已經非常強了,不一定任何業務都要嘗試。
盛大入股風波
去年2月21日,盛大發公告說購持了新浪19.5%的股票。當時,新浪的幾位高層包括我和曹國偉、COO林欣禾恰巧都在國外。那段時間也成了我在新浪10年中最困難的一段經歷。
2005年春節,由于工作太累,商量后決定,大家破例休息。我帶著孩子去了巴黎,曹國偉和家人選擇了去澳大利亞度假,而林欣禾則去加拿大做眼睛手術。
2月10日,曹國偉剛到澳大利亞,盛大董事長陳天橋就來了一個電話。過后,曹國偉馬上聯系我,在電話中告訴我盛大成了新浪的第一大股東。
在此之前,由于受政策影響,無線增值業務在電視上的廣告不讓做了,影響到了新浪收入,新浪股票應聲下跌。在這段時間里,我們就注意到有人買了大量新浪的股票,但誰買的不知道。
曹國偉和COO林欣禾馬上趕回北京。我沒辦法,女兒高燒40度,并且只有我一人懂法文,不得不先留在巴黎。那幾天里,我白天陪女兒看病,晚上和遠在北京的同事開電話會議。最后我們三人一致決定:堅決抵御!
當時,謠言滿天飛。等我回到北京的時候,一下飛機,剛打開手機就聽人講:“你們已經和陳天橋串通好了,是不是你剛從美國回來,已經談完合并的事?”還有人質疑,新浪是故意晚發“毒丸”,讓盛大先進來。
回到北京的第2天,我接到了陳天橋的一個電話。他說:汪延,兩三年前我就跟你談過收購合并,今天我已經有一部分你們的股票了,你覺得咱們是不是可以進一步談收購和合并?我回答:我不敢說你的股票是高估的,但我們肯定是被低估的。我并不認為,我們兩家公司應該合并。
其實,我們早就知道陳天橋以前就擁有新浪4%多一點的股票,但是由于只持有5%以下的新浪股票,所以無須進行公告。
掛了陳天橋的電話,我立即告訴曹國偉。曹國偉說:“那就只能發‘毒丸’了。”
當時的確有點措手不及。員工的期許、來自陳天橋的壓力、客戶的迷茫、各種謠言,壓得我們實在透不過氣來。
后來,新浪與盛大的股權糾葛基本告一段落,也印證了當時我們的策略是正確和有效的。
汪 延:1972年生于北京,1996年畢業于法國巴黎大學。曾任新浪網中國區總經理,2001年6月被任命為新浪總裁,2003年5月出任首席執行長CEO/董事兼總裁,從2006年5月起退出公司管理層,擔任新浪副董事長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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