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記者,當時有文具公司買斷了《寶蓮燈》的人物形象。形象首先被放在學生練習簿的封面上,秋季一開學,這個公司就大賺了一筆,而美影獲得的授權費只有幾十萬。隨后,“寶蓮燈”又被國內的鞋廠、燈具廠紛紛搶注。
缺乏對延伸產品的開發,是目前國內動漫存在的一大問題。
據記者了解,一些旨在開發中國動漫市場的境外機構,根本不靠片子本身賺錢,他們甚至向國內電視播出機構提供播出費用,而一旦播出了這些動畫片,境外制作公司就會在中國動畫市場上獲取巨大的經濟利益。一部《變形金剛》動畫片就從中國玩具市場拿走46億美元。
“實際上,許多國家都對本國的動畫產業采取了嚴格的保護措施,比如,有的世界動畫強國至今為止未播出一部我國生產的動畫片。”廣電總局副總編輯、宣傳管理司司長金德龍說,也正是因為這樣,國家才會出臺黃金時間不得播出境外動畫片的規定。
成人動畫匱乏
“好編劇、好導演、好原畫是動畫片取得成功的三個保障,而國內在三個方面都面臨很困難,找不到好劇本,原畫水平上不去,導演也出現了斷層。”《寶蓮燈》編劇王大為對《財經時報》記者說。
王大為認為,目前國內好的原畫作者不超過30個,而好的編劇更加奇缺。“劇本荒”已經成為中國動畫電影最大的困擾,這直接導致了中國的動畫電影在題材與藝術形象原創性方面的匱乏。
“在電影業的計劃經濟體制內,動畫片長期承擔著兒童教育的任務。而事實上,動畫的創作是最自由的,任何題材都可以拿來做,神話傳說、民間故事可以,現代生活題材也可以,甚至莎士比亞的戲劇也可以做成中國化的動畫。”常光希說。
“少兒化”長期左右著國產動畫的創作方向。“這種慣性思維是影響國產動畫發展的一個認識誤區。”原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副廠長張松林說,“在國外動畫的沖擊下,如今很多國內動畫界人士已經認識到,動畫片不僅僅是拍給孩子看的,成人也應該成為目標觀眾群體。只不過要成為一種普遍共識還需要一個過程。”
張松林認為,這種慣性首先體現在劇本的匱乏。大多數的動畫劇本創作者總是立足給兒童寫故事,塑造兒童喜歡的形象,而恰恰忽略了成人視角。
對中國的動畫人來說,以傳統題材為底本做動畫也一直是捷徑。中國有很多神話、歷史故事和民間故事,對動畫來說是取之不盡的資源。童話,《西游記》、《嫦娥奔月》、《精衛填海》等是神話,而美影新做的片子如《隋唐英雄傳》、《大將軍狄青》則是取材于歷史。神話、歷史題材原本是老少咸宜,但由于慣性思維的影響,都做成了少兒動畫片。
“成人動畫的要求更高,太幼稚了,就沒法吸引大人。”張松林說,“電影界當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前幾年,北京電影學院也專門為動畫開過編導班,只不過,辦班也未必能馬上培養出好編劇來。”編劇的問題只能說是現在已經意識到了,但要出人才還需假以時日。“
“自20世紀五六十年以來,兩代日本人都是看動畫和漫畫長大的,動畫片已成為當代日本生活的一部分,日本動畫片有龐大的觀眾基礎。”在王大為看來,正是把動畫深入生活,才使日本動漫產業如此強勁。據有關方面估計,日本的動漫出口超過鋼鐵,其動漫基地年產值在90億美元以上。
動漫基地品牌化路徑
正是在日本動漫產業的推動下, 2004年,北京石景山的數字娛樂產業基地開始正式提上了議事日程,次年的9月,北京數字娛樂有限公司正式接管這個文化創意基地,開始了與國際接軌的運作模式。現在,已經有120多家企業入駐這個基地,而動漫產業的公司占到了其中的三分之一。
“最開始,政府并沒有想到讓企業參與,后來發現自己既是裁判員又是運動員,根本做不成。現在的運作模式是國際上通行的,用企業來代行政府的職能,讓地基能良性運作。”北京數字娛樂有限公司的總裁劉巖說。在他看來,他們所要做的并不只是蓋些房子租出去那么簡單,而是把動漫創作團隊自己做不了的產業鏈幫他們打造起來,“幫他們賺錢”。
“我們有一個完善的商業模式,做各個環節的都有,如果你是藝術家,那么好,你就專注于藝術創作就好了,我們會借助平臺其他各個環節的力量幫你完成銷售等等其他工作。幫你賺錢。不是說術業有專攻嗎?我們的作用就是擴展新的舞臺,最后的目的是讓你盈利。”在劉巖看來,中國并不缺乏創意人才,而是缺乏打造成產業的經驗,政府也缺乏相應的措施。
劉巖覺得,很多地方政府目前過于急功近利,動漫發展還缺乏好的機制。
“像某個城市的動漫基地出了個政策,只要你的節目上了央視某個時段的節目,上多長時間我給你多少錢。政府的這個政策是想給動漫公司一定的扶持,看起來很好,但是真正起到作用了嗎?最后只能導致惡性循環,政府為企業買單,一旦政策改變,企業就無法生存,這就導致企業無法自行走路,無法獨立生存。”
在電視這個平臺上,沒有人能找到一個真正和市場對接的贏利點,有人開始嘗試著開發手機這個更為龐大的用戶群。
動漫與新媒體聯動,或許是一種新的贏利路徑,動漫基地、人才、發行、平臺等各個環節的相互作用,或許是未來中國動漫打造品牌的一種有效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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