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富和意義
我承認自己之所以走到今天,是受到了父親很多影響,但我還是覺得除了父親的影響外,還是有太多意外的'智慧',我自己不應該有那么多的智慧。這個企業在成長中,走過了很多坎兒,可為什么每一次在關鍵的時候,我都能把坎兒跨過去,誰教我的?沒有別的,我只能說上帝很偏愛我。
2005年底,好利來銷售收入達到了12億元。感到身心疲憊的羅紅決定從公司總裁位置上退下來,他將總裁的重任交給公司里一位年僅33歲的職業經理人。自己則專門搞起自己丟了很多年的攝影,很少再出現在辦公室里。
我的性格很感性,變化太多,一會兒一個主意,脾氣也很急躁,適合在創業時期做領導。現在公司進入穩定期了,必須要有理性穩健的管理風格。
當一名攝影師,是羅紅少年時期便擁有的一個夢。后來高考落榜,為了追求事業,他又把這個夢丟在了一邊。從1995年起,每當他在創業期的壓力面前感到很累的時候,便會偶爾拿起相機,拍天鵝、拍西部風光。
真正改變他的生活態度的,還是1996年與世界最大奶油生產廠家維益食品公司的創始人維益先生的相識,這位在《福布斯》美國富豪榜上排名第110位的80歲老頭,讓羅紅真正認識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他完全被維益身上那種對生活的熱愛之情、對生活品質的追求震撼了。
回國后,他開始反思自己為了事業,是不是忽略了生活中很多美的瞬間,以及對家庭的關注與生活樂趣的追求呢?這是羅紅人生的一次巨大的轉折,他逐漸把自己從名利的怪圈中抽離出來,不再把自己放進一個快速的、激烈的事業漩渦之中。
一本商業雜志的主編曾帶著記者去采訪羅紅,他張口就是:不談生意,只談生活。
羅紅的確開始注重生活了。他不但玩攝影,還玩跑車,他先后擁有四輛跑車。除了車,羅紅還熱衷于養馬,他總共養了11匹馬,有兩三匹是國際頂尖名馬,他自己也培育了五六匹馬。他擁有自己的私人馬場,每次只要從外面回來,他見了老婆、孩子后,第一件事便是去馬場看馬。他說:馬很聰明,只要你高興,它也會非常高興。財富的意義到底何在?這也是羅紅經常思考的問題。
錢多了,如果你喜歡車,大不了買兩輛就夠了,如果再多買,那便沒法兒開了。如果你想住好房子,你買一棟最豪華的別墅,你如果再喜歡馬,那么買幾匹,修個馬場就了不得了。除此之外,你還想干什么?
他并不擅長跟人喝酒應酬,只要有時間,他盡量呆在家里。他是一個容易有激情的人,所以,他安排自己培養一些相對安靜的生活情趣,栽點花養點魚什么的。羅紅最喜歡喂養錦鯉。他為錦鯉拍攝的照片還被用在了好利來湯圓的包裝上。
羅紅不但想把自己從繁重的事務中解脫出來,他還支持自己的哥哥羅力離開公司開創自己的事業,投資8000萬元在張家口建立了萬龍滑雪場。他還投資2000萬元,讓妻子在北京朝陽門的高檔寫字樓里開設了一家豪華咖啡館。
我不在乎那些外在的東西,我只是在通過這些行為,尋找到一種價值的自我存在。我不能除了保管財富就是保管財富,那不是成為了守財奴了嗎?
非洲之旅
005年底,羅紅決定從公司總裁位置上退下來,專門從事自己喜愛的攝影。 2001年到2005年,羅紅一共去非洲7次,2006年一年間,他就去了6次。他第一次去拍肯尼亞國家公園里的野生動物,便被納庫魯湖畔里數以萬計的鵜鶘和火烈鳥深深震撼。從此,他將非洲野生動物定為自己的主要拍攝對象,他把鵜鶘和火烈鳥親切地稱為鵜鶘大哥和火烈鳥兄弟。
羅紅把自己人生的一次次自我轉變,當成一次又一次的自我超越,這種超越本身充滿著樂趣和意義。羅紅信奉上帝,每次超越就有點像在非洲圖爾卡聽到的那首音樂一樣,能把自己的靈魂抽離地面,飄蕩在非洲大草原的上空,見到上帝。為了盡可能接近上帝,羅紅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有一次是為了納米比亞航拍,駕駛飛機的飛行員很自豪地說:我在納米比亞飛行了30年了。羅紅坐上飛機,開始幻想兩個小時后就會看到納米布大沙漠了。
跨上直升機,系上安全帶,開啟發動機-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剛飛到五六米的空中時,飛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盤旋了幾下,摔向了一條溝壑之中,螺旋槳還在轉動,飛行員憑借純熟的技術又讓飛機飛了起來,可沒想到隨后又重重地摔向了地面......直升飛機的導游嚇得面如土色,羅紅還調侃地緩解氣氛:沒事兒,上帝不會那么容易讓你走的。
最后,那位飛行員聳聳肩說:很遺憾,不能帶你去看美麗的景色了。那次,為了航拍沙漠箭羚以及納米比亞的美景,羅紅甚至驚動了納米比亞的總統辦公室,千方百計地從南非調來了一架直升機完成任務。雖然費盡周折,但最終幸免于難,還拍到了他夢寐以求的美麗景象,當他對著那群沙漠中的箭羚按下快門的瞬間,便暗暗對自己說:值了!還有一次,在一個偏遠的地區,羅紅剛剛結賬離開一家酒店不到半小時,那家酒店便遭到恐怖分子襲擊,5個人命喪于槍擊。
羅太太都說他是個瘋子,并當著兒子的面說他是個瘋子爸爸,兒子說他是野生爸爸,可能是因為他天天跟野生動物打交道。羅紅的確是個從小特別喜歡動物的人。小時候,他養過喜鵲,一打哨它就飛回來了。非洲大草原完全滿足了他關于自然、動物和人類和諧相處的所有想象。
當他第一次到南非的格魯國家公園拍風光時才驚訝地感嘆道:天啊,原來自然、人、動物可以這樣共存。
如果說蛋糕讓羅紅找到了物質上的快感,那么,非洲大草原的攝影則讓他摸到了上帝的胳臂,一種醍醐灌頂般的精神洗禮。
羅紅雖然不是宗教信徒,但他渾身卻洋溢著某種宗教信徒才擁有的虔誠。他說:我是在替上帝保管財富,保管得好,上帝會留給你用,保管得不好,上帝就收回去了。 我不是基督徒,可我心里始終裝著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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