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低的成本對于追逐利益最大化的資本來說,無疑非常具有吸引力。“不過在企業的損益表里,勞動力成本所占的比重僅為5%。”龐錦峰表示,“更重要的是勞動力成本和產出率的比例。”
目前被公認的是,中國勞動者的素質和產出率都高于新興的東南亞國家。和日本、韓國等東亞國家一樣,中國人的集體主義民族性格決定了更適合制造業,同時經過二十年的發展,中國工人的熟練程度遠高于東南亞這些新興的經濟體。據龐錦峰透露,阿迪達斯在越南的工廠里,有一批中國技術骨干,被派往越南作為技術指導來保證其在越南工廠的運作。
而除了在產出率方面的差異,這些東南亞國家各有各的特殊情況。越南工會勢力比較強,在一個工廠里有不止一個工會,工人權益保護意識比較強;而在泰國,工人需要有算在工時之內的40分鐘的帶薪祈禱時間,此外每個廠區都得設立佛像和祈禱區域,但在公司的成本報表中顯示的僅僅是勞動力成本,這些因素并不能反映出來。
“有資本外遷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并不代表跨國公司不再看好中國,中國正在經歷的發達國家也經歷過,東南亞這些國家未來也會經歷。”銀河證券研究員劉娟秀說。一個國家低廉的勞動力成本能維持多長時間?“一般是20年。”龐錦峰說。但失去低廉的勞動力,并不意味著一定會失去對資本的吸引力。除了勞動力素質方面具有競爭力外,中國還有另外一個明顯的優勢:巨大的國內消費市場。
先天不足
印尼、泰國等新興亞洲國家的快速經濟增長的確搶眼,也有一些投資者轉而希望這些國家的快速城市化浪潮能夠推動因中國經濟放緩而下降的部分大宗商品的價格,但包括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所長曲星以及多位外國銀行的高管均認為,這一希望極可能落空,新興亞洲國家的強勁增長,并不會產生中國在過去十多年所產生的拉動效應。
曲星認為,中國對外資的吸引力仍然強勁。“中國廣闊的內銷市場,給外資企業在中國的投資回報提供了一定的保護作用,而東南亞國家的國內市場比較小,對海外市場的依賴會導致企業的風險比較高。”曲星說。
事實上很多外資企業正是看中了中國市場才投資中國的。全球最大的炭黑企業卡博特今年在邢臺等地建立新廠,其產能將全部針對中國國內市場。龐錦峰認為,中國不必過度擔心部分企業外遷的現象,“東南亞國家的先天性缺陷:國內市場小使得其固有市場不足以消化低成本帶來的產出,一旦供應鏈斷裂,企業將面臨一個巨大的風險。”他認為,只要中國繼續保持目前國內市場的增長速度,推動產業升級,就不會出現跨國企業大量外遷造成的制造業空洞化問題。
另外一個風險來自勞動力資源方面。雖然這些國家的人口結構偏年輕化,但人口基數決定了其能為企業提供的勞動力數量。新興的東南亞國家總人口接近7億。龐錦峰說,在越南的兩大城市,河內和胡志明市的平均工資在過去一年里增長了20%。大量的外資涌入和高素質勞動力的缺乏造成了“人才通脹”。雖然這種速度會逐漸降下來,但這也顯示出了該國對外資的吸納能力。
經濟規模有限決定了其對大宗商品的需求難有大幅增長。據路透社報道,從銅的消費量來看,去年不包括中國在內的新興東亞國消費總量是200萬噸,拉丁美洲消費了68.5萬噸。二者加起來僅稍高于中國760萬噸消費量的三分之一。印度雖然在經濟規模上與中國相當,但印度經濟偏向服務業,其對大宗商品的需求和中國比相差甚遠。根據國際鋼鐵協會發布的數字,印度2010年人均粗鋼消費僅56.3公斤,遠低于中國的445.2公斤。“中國的規模經濟、對外資的吸納能力以及抵抗風險的能力,是這些國家所不具備的,外資的流入會在一定程度上拉動這些國家經濟的增長,但不一定會帶動這些國家形成中國當年的起飛勢頭。”曲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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