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看似相反的舉動背后,卻有著相同的原因。
正是對未來新能源產業的悲觀,讓這些恐慌的私募基金急于將過去兩年投資的新能源公司“出手”:現在不賣,以后可能更難賣了。
“2011年6月以后,世況急轉直下,背后的私募股權投資一定要退出,現在能賣多少算多少! 參與了國電科環IPO項目的Frost & Sullivan公司能源電力咨詢經理曹寅說,新能源概念股IPO已經很難找到基石投資者了,“他們一聽到是新能源,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來自投資分析機構清科研究中心的統計數據,2011年以來,無論從VC/PE(風險投資、私募股權投資)的投資數量以及光伏企業IPO情況來看,均較前幾年出現退步。
試圖通過上市緩解資金壓力的還有計劃分拆旗下業務在香港上市的賽維LDK,但沒有人敢買這個債務總額已經高達58.51億美元的光伏企業的賬,消息人士透露,賽維多晶硅業務上市初審就未獲通過,目前上市已延至2012年年中。
被拒一千次,也要找銀行
在資本市場融資無果的情況下,太陽能企業的命運掌握在了銀行業手里。
“幾乎所有的銀行信貸都亮起紅燈,流動貸款、設備貸款全部關門!背仗柲芏麻L倪開祿對南方周末記者說,連國有政策性銀行的國開行,自2011年初開始也停止了對太陽能企業用于生產制造的信貸,商業銀行就更困難。
目前,中國銀行已就光伏行業貸款做出風險提示,在信貸規模上對光伏行業“保持額度”,中國農業銀行已將光伏企業劃分為“支持、維持、壓縮和退出”四類,對所有類別的企業基本都以存量為主,不再給予新增信貸。
一家光伏企業的CFO形象地說,過去能夠融資的空間在腰以上,后來到脖子上,現在都快沒到鼻子了,供給企業能夠呼吸的空間越來越小。
為了獲得國開行貸款,超日太陽能申請了將近一年時間。2011年9月,超日太陽能宣布獲得國開行10億歐元信貸支持,成為今年為數不多拿下國開行的企業!叭砸3中判暮拖M,即便是被拒絕一千次。”超日太陽能常務總裁陶然說。
一個有趣的現象是,那些難以繼續獲得信貸支持的太陽能企業竟然并未破產。
原因在于中國以地方政府投資沖動為代表的銀行信貸支持。根據里昂證券的數據,截止2011年6月底,中國主要太陽能企業的貸款已經翻倍至150億美元,主要來自于中資銀行。
過去三年的大量貸款,已讓國有銀行陷入兩難境地。一方面,對產業現狀的悲觀和企業債務風險的擔憂,讓銀行不敢再繼續為企業輸血;另一方面,如果完全切斷供血,銀行又擔心引發企業破產的多米諾骨牌,造成銀行和企業“雙輸”。
“現在銀行都憋在那里,不敢進去,又抽不出來!币晃晦r業銀行支行行長對南方周末記者表示。
央企的錢,不好拿
沒有市場就自己創造市場。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下游的電站開發,他們希望通過自己投資電站來拉動電池組件的銷售。
在這樣的心態下,大批制造業者開始涌入國內和國外的光伏電站開發領域。
就像此前為了解決融資難題而選擇退市,結果又面臨退市的融資問題一樣;同樣,制造企業為了促進產品銷售而開發光伏電站,結果又面臨光伏電站的項目融資問題。區別僅僅是換了一個說服金融機構的融資理由。
由于電站項目融資在中國仍是新生事物,金融機構一時難以完全接受,僅“用銀行家聽得懂的語言描述光伏電站的運營”就是件異常辛苦的事。光伏企業不得不再次調整目標,把融資對象從金融機構擴展至大型企業,主要是手握重金的央企。
在海外,航天機電找到了上海實業合作,由后者出資50億元去歐洲建設光伏電站;天華陽光找到中材集團合作,雙方組建合資公司去歐洲建電站……但效果并不理想。
在國內,更多企業涌向了陽光充裕的青海,試圖通過“建電站,賣電站”模式促進銷售,回籠資金。理想中的買家主要是華能、國電、華電、國投等大型國有電力集團。
去往格爾木的飛機和火車上,隨時能找到做光伏電站的人。太陽能制造企業用自己的產品入股,由EPC(工程設計、采購、施工)企業層層墊資,央企埋單,一個由三角債關系維持的電站團隊就形成了。
2011年8月以來,瘋狂的電站建設熱潮短時間內催生了數量龐大的電站項目,在并網問題、上網電價問題均尚無解的情況下,大量五大電力集團無法“接盤”的項目將可能陷入困境。據業內人士預計,2011年青海省新增光伏電站項目達到1000兆瓦。
“央企雖然有錢,但是被國資委和外匯管理局管著,用起來也非常困難!币晃徊辉竿嘎缎彰闹胁募瘓F的項目負責人說。
很難想象,在2012年,誰會是這場大躍進中的贏家,誰又能拿到那張象征生存的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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