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過還是師之惰
學生也明白,不是每個老師都能把課上得讓人如沐春風,可他們希望老師對教課要有基本的責任心。
《電視編輯學》是張瑾和他的同學們必修的專業課。大家早聽說教這門課的老師曾在地方電視臺工作過,覺得有這樣一位懂“實操”的老師挺不錯。不料,老師浮皮潦草講了幾周編輯理論后,說了一句“驚天動地”的話:“非線性編輯我也不是很會,你們自己看看具體操作,我回去也要接著學。”
嚴歌還記得有一位老師,頭銜一堆,著作等身,可是課堂依舊沉悶,很多人慕名而來聽課,卻失望而去。嚴歌覺得,其實有很多教課內容可以講得更翔實,這位老師手上也有很多例子可以佐襯,可惜老師并沒有講。
彭老師在湖南一所大學教英語已經10年,在她看來,十幾年來的大學課堂并沒有實質性的改變。“我們那個時候也不聽課,因為老師講得讓人聽不下去。”彭老師回憶起自己的學生時代,她表示可以理解學生們,“那是一種希望和老師互動的心情”。
為此,彭老師有意識地在課堂上放英文電影片段,教英文流行歌,有時還要準備一些有趣的話題,鼓勵同學們站起來說。即使這樣,課堂上依舊還是有人發短信,睡覺。彭老師倒比較寬容,她覺得學生們很難在45分鐘都保持聽講狀態,除非老師的課足夠有魅力。
大學老師評職稱,更多的是看科研、看論文,教學質量占的比重很小。彭老師認為,這是一部分老師不注重課堂教學的重要原因。 像大多數老師一樣,彭老師對學生們指責老師“沒責任心”并不完全認同,在她看來,不認真的老師還是極少數的。
湖南某大學教政治理論課的陳老師就很敬業。從事教師工作20多年,他一直在尋求改進。因為教的是公共課,他遭遇的“軟抵抗”更多。為了讓學生們聽課,他曾經要求學生們記筆記,到期末檢查。結果學生們互相抄襲,應付了事。
陳老師為此幾天沒睡好覺,他想不通,為什么自己認真備課,卻不能吸引學生。有學生在私底下告訴他,像這種公共課,應該活潑一點。為此,他專門去聽了幾個老師的課———這些老師都是學生們公認風趣幽默、課堂活躍的。陳老師自認做不到幽默風趣,但是他也開始學習用PPT,因為他看到那些年輕老師的課件都做得很漂亮,自己也想學學。
為了改變那種“老師講、學生聽”的滿堂灌教學模式,陳老師還想出了新招兒。他把全班的學生分成小組,每組分配一個選題,然后推選出人來講課,最后再由學生們選出來的評委評分,作為小組組員的平時成績。
陳老師的理想是把課堂做成當下最流行的選秀節目。
然而,學生卻并不買賬,因為他們覺得麻煩。雖然大家講得還不錯,但總感覺像是被逼上梁山的。陳老師的改革不算失敗,但是并沒像他希望的那樣,能完全調動起學生的積極性。
“對他們來說,只要能順利地拿到這個學分,就足夠了。”陳老師說,現在的學生也變得越來越功利了,他們并不想為公共課付出太多精力。
學生掌聲是最美妙的聲音
張瑾期盼著大家能自覺上課。比如外國文學課,教那門課的沈老師每次上課都是很認真地準備了材料,做了幾百張課件。為了介紹作家,她經常摘出一些文藝理論書中的評論。張瑾聽說,每周她都要看幾本文藝專著。
這樣的努力確實換來了學生的認同,幾乎每一次上完課,大家都會給沈老師掌聲。
在沈老師看來,當大學老師事情太多,想要講好課,就只能少寫論文,少應酬。當然,有得有失。她現在還只是講師,但她覺得學生的掌聲卻是“聽到過最美妙的聲音”。她希望自己可以一直聽到這些掌聲。
“其實課堂上老師和學生是可以互動的,當然學生自己也要愿意學。”沈老師說,在學風好的班級,比較容易跟學生們交流,也更容易把課講好。她希望學生們不要單純要求老師,而是老師學生相互理解,共同把課上好。
“要想課堂上師生和平共處,其樂融融,那么從制度設計到學生、老師,都得改改。”沈老師說。 蔣昕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