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市?
在6月10日這樣具有個人標志性的一天,蒙牛乳業(yè)毫無征兆地對外正式宣布:創(chuàng)始人牛根生辭任公司董事會主席一職。據(jù)稱,他“計劃將大部分時間投入到慈善事業(yè)中”。
“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一位業(yè)內人士評價說:“3年前,蒙牛傍上寧高寧這棵大樹時,結局就已經定了。”
世人都知,他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的一天,在2008年9月16日。三聚氰胺事件引發(fā)的蒙牛股價暴跌讓蒙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財務窘境。截至10月27日,蒙牛股價已跌去當年最高市值的三分之二強。后來披露的年報顯示,2008年蒙牛一年虧損9.486億元,虧損金額超過其2007年全年利潤。
沒有人清楚蒙牛當時的資金鏈究竟繃得有多緊。在2008年的秋天,焦頭爛額的牛根生一方面必須防止老牛基金會抵押給摩根士丹利4.5%的蒙牛股份落到他人之手,另一方面他還要找更大的戰(zhàn)略買家,幫助蒙牛解決日漸枯竭的現(xiàn)金流。
牛根生做出了自己的危機處理對策。和寧高寧見了3次面后,他得到了中糧的入股。他的想法顯然很有中國特色——借助“國”字的名號與資源,來挽救蒙牛的財務和信譽危機。
財經作家蘇小和(博客)(微博)認為:一直到投奔寧高寧之前,牛根生都是有機會翻身的。“他大可以選擇向消費者認錯,取得人們的原諒。可惜他財大氣粗,不知道從哪里學到的驕傲思維,總想著用一個謊言遮蔽另一個謊言,用更大的謊言遮蔽先前小的謊言,用一個體制性的謊言來掩蓋企業(yè)的謊言,用一個時代的謊言來掩蓋他一個人的謊言。”
牛根生的個人困局,不過是中國產業(yè)發(fā)展“原罪”的一個象征性縮影。
在一個產業(yè)高速發(fā)展時期,一些企業(yè)借助某些因素,獲得了某種競爭優(yōu)勢,牟取了某部分不當?shù)睦妗.斝袠I(yè)危機在某一天來臨,要求他們償還歷史性債務的時候,企業(yè)家們將如何面對?
“好美名”的牛根生沒有這樣的勇氣。危機爆發(fā)之后,他采取了掩飾、推脫和躲閃,并實踐他所理解中最強大的生存法則——為蒙牛尋找到一頂紅色的保護傘。
政商關系,從來都是中國企業(yè)家的頭等大事。一位經濟學家曾說,中國的企業(yè)家大致分為兩類,一類是靠著官方背景發(fā)家的,一類是暫時沒有官方背景、但一直在努力尋找后臺的。
這讓人想起蒙牛2004年赴香港上市幾個月之前遭遇的另一次生存危機。當時有不明身份的人威脅要對蒙牛在超市中的產品投下劇毒。一時間,產品下架,市場上傳言四起,公司前景風雨飄蕩。跑到北京求救的牛根生,在央視廣告部主任郭振璽的穿針引線下,得到了溫家寶總理的批示,最后以行政命令方式,幫助蒙牛渡過了生死大關。
2008年,記者采訪牛根生時,我們之間曾有一個有意思的談話片段。我提到蒙牛內部有黨委、經常搞政治學習、喜歡講政治,打趣說:“一個民營企業(yè)為什么搞得很有國企的感覺。”
“你說對了!你發(fā)現(xiàn)了蒙牛一個最重要的特點。”牛根生嗓音忽然間響亮了起來:“我建議你的稿子應該重點從這個角度寫。”
這的確是一個悖論。在國營工廠多年的牛根生,他對國有體制弊端引發(fā)的人事和產權問題有著最深刻的感受。蒙牛能在短時間內迅速崛起,成為伊利、光明等奶業(yè)國企的勁敵,正是得益于它在體制和產權上的天然優(yōu)越性。
一個原本的商業(yè)倫理錯誤,如今卻陷落于體制倒退的困境之中。
一個人的認罪和悔改,竟是這么的難。
烙印
牛根生是一個非常復雜的人。他個人的成功和失敗,都有著某種標本意義。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是商業(yè)偶像、道德的完美化身。他的語錄、他的自我行銷術、他的高調“裸捐”慈善,使得許多人一度為他的這種個人光輝而暈眩。
“他很能說,也很有表演的天賦;面對不同的人,政府領導、記者或是員工,都各有一套話語體系,是天生的營銷高手。”接近中國乳業(yè)領袖的陸先生這樣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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