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只有當騰訊、百度、阿里巴巴和360們的行事風格越來越像硅谷的Google、Facebook和蘋果這樣的巨頭,中國的初創企業才能從模式到產品上,越來越不像硅谷的創業公司。而在我看,這當然是件好事。
第二,創業者本身質素的提升,讓中國互聯網創業團隊在一些領域的產品和運營水準,日益接近或等同于硅谷的創業公司甚至超過它們,這在一些領域內降低了對硅谷的心理依賴與崇拜——
這兩年國內創業者的構成發生了很大變化。傳統意義上的“草根創業者”人數從比例上開始降低,而具有在國內一線主流科技公司——例如騰訊、百度、阿里巴巴、360、盛大、新浪、網易和Google中國等的創業者越來越普遍。這些在大公司做到一定管理層位置、獲得了財務相對自由的創業者,心態不同于傳統意義上的草根創業者。他們在大公司積累的產品開發的方式、對國內用戶習慣和需求的熟知程度與長期以來、運營和參與公司運營的規范化經驗,加上自己在業內一些既有的人際網絡關系和知名度,讓他們的創業起點和質量明顯高于幾年前的那一批創業者——至少這意味著初創公司更高的成活率。正是這樣的一群人,做出了唱吧、陌陌、猿題庫和YY這樣的明星和準明星級產品——而這些產品的經驗和靈感,更多的是來自他們既有的從業經歷和觀察,而不是硅谷。
即便在一些新興領域——例如移動醫療和可穿戴設備,在越是新興的領域,你甚至發現中國的一部分創業者與他們的硅谷同行們的水準是相當接近的,有的時候甚至超過了硅谷的同行們。我曾經略有點開玩笑但其實是認真地說過:PayPal聯合創始人Max Levchin現在做的那款管理女性生理周期的app,幾乎就是柴可的“大姨嗎” 40%的未完成版:如果從用戶數量、產品的細節設計、數據的精細程度、社區的活躍度乃至與周邊硬件廠商合作的開放度上來說,我愿意承認——“大姨嗎”比Glow的水平高,而“大姨嗎”的起步時間也略早于Max Levchin的Glow。當這樣的例子變得越來越多之后,“祛魅”硅谷——或者至少是不去人為神化硅谷的每個產品和每個模式,就會在國內的創業者當中越來越成為一種普遍的意識。
第三,在中國創業者告別硅谷崇拜之前,硅谷的風投已經告別了中國創業者——
這幾年,一些國內的風險投資基金和大公司投資基金,開始有意地瞄向硅谷的初創公司或東南亞地區的創業公司,尋求戰略投資以助其實現海外擴張。但另一方面,硅谷本土領先的風險投資基金,對中國的態度越來越封閉。而一些新崛起的投資業績顯赫的VC機構,中國甚至從來沒在它們的視線中出現過。
這一點也不是夸張之辭。在中國的美國VC機構,老牌的除了DCM、KPCB、紅杉資本和GGV,以及徹底本地化的經緯中國(Matrix Partners China)投資基金,大多數基金在中國基本處于靜止狀態,你很少會在那些著名的投資和交易中看到那些“大牌美國VC”的身影。其中曾投資過百度的老牌硅谷VC德豐杰基金(DFJ)將解散在中國的辦公室。這其實是一種“有意為之”的態度——中國的案子對他們來說越來越貴,退出通道少,而且又不容易一下子看懂,于是索性放棄了。
在中國單筆投資案子越來越貴、退出機會匱乏和上市窗口期關閉的局面還沒來得及改變的2012年,大量的硅谷VC對中國采取了觀望甚至放棄的態度。而這也在相當程度上影響了新崛起的一代硅谷風險投資機構——例如Greylock、Andreessen Horowitz、FloodGate、Khosla Ventures和SV Angel等對中國市場的判斷和態度。PayPal和LinkedIn的創始人Reid Hoffman參與創建的Greylock Partners曾短暫地在中國有過一個投資合伙人,但早在2012年就悄悄地撤回硅谷了。除此之外,Andreessen Horowitz和SV Angel等對中國的態度一直相當謹慎,Khosla Ventures更是明確表示過:現階段不會貿然進入這么一個它們完全無從把握的市場。
硅谷最強勢的新一代VC與中國的隔膜,讓中國創業者與硅谷VC實質性的接觸也越來越少。而與此同時本土VC“推案子”甚至翻出老案子尋找接盤者的動作卻日益頻繁。Andreessen Horowitz 一位在看亞洲市場機會的合伙人,曾經跟我提起她參加去年3月的深圳IT領袖峰會時,向參會的一些國內“相當有名的人物”介紹Andreesen Horowitz時候對方臉上的茫然和一無所知。其實,這恐怕真的也不能都賴這片土地上的創業者見識短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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