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內,政府的監管日趨嚴格,自2003年汕頭貴嶼的電子垃圾污染成為國際性環保新聞之后,清遠的環保污染問題也因其嚴重性被曝光。在電子垃圾拆解成為地方的一個大產業,成為幾千家庭致富的途徑之時,這種環境污染帶來的破壞也將是影響深遠的。
因為行情不好,龍塘鎮東家鋪村的拆解作坊主唐先生對未來有些迷茫,“心里沒底,”他說,“現在不知怎么做。”這些年東家鋪一帶有人來到做得好了,就會留下;也有做得不好的,這些人就回去了。
在環保和國際金屬價格波動的雙重壓力之下,清遠電子垃圾拆解業面臨著急迫的轉型
轉型
隨著問題的出現,清遠市委、市政府開始調整思路,采取了“疏而不堵”的辦法。2010年清遠市領導接受媒體采訪時提到:“后來,我們就將‘封殺’改為引導,創辦了循環經濟區,讓這些分散的拆解戶都進園區,集中拆解。”
今日在龍塘和石角,多處仍可看見墻壁上粉刷的“堅決在2010年底完成入園經營任務”的標語。按照當地政府的要求,如不搬入園區,將會追查經營執照,被劃入“非法拆解”。
時間長、涉及面廣的“支柱產業”,并非一時一刻即可取締和完全禁止,為降低環境污染,同時又保持產業優勢,當地政府采取了讓零散拆解戶搬進產業園的方式,以便形成交易信息、拆解規模、集中治污的優勢,“以疏代堵”。
華清園,是位于石角鎮的一個大型工業園,由中華供銷合作總社直屬企業—中國再生資源開發公司投資興建,規劃占地4030畝,目前第一 二期工程也已建成,正在計劃建設第三期工程。
產業園覆蓋了再生資源回收、拆解、初加工和深加工,包括廢雜有色金屬分類、回收、分選和拆解,廢舊物資儲存和運輸、污水處理、有毒有害及危險品處理處置等方面。產業園希望將原本小散亂的拆解戶進行集中生產,對環境污染進行集中治理。
再生資源公司也提供貨源,據稱,物流區的原料大多為進口,具體是由華清園駐美國、歐洲及東南亞各地的辦事處聯系進口,進口原料每年遵守國家規定的配額,一年可進口14噸,這是國家從宏觀計劃出發規定的,但對國內原料無限制。
據該產業園工作人員介紹,華清園在進行規劃的時候,就已經為聯檢大廳和海關的建設做好準備,因為華清園有自行接受國外進口垃圾的資格,因此,公司規劃在園內建設海關和聯檢大廳,方便貨物直接從口岸運到華清園。
不過,6年過去了,寬敞明亮的工業園區,政府的有力引導尚未徹底改變小散亂的局面,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園區廠房租金成本和稅收成本。在目前園區的運作方式上,并不干預拆解戶的經營,只提供場地出租、信息服務和固廢處理,據園區管理人員介紹,園區廠房最小在1000平方米以上,多數在2000平方米以上,現在一年的租金為50元/平方米。這意味著一年的租金需要5萬元以上。
這相對于那些家庭拆解戶來說,并不愿意承擔,在龍塘和石角,小規模的拆解戶利用自己家的庭院和空地進行拆解,就算是利用當地建的小廠房,租金也一般只有8000元/年。
目前,有200多戶拆解戶入園。“進駐的一些是規模比較大的拆解戶,但大部分都是幾家聯合一起去租場地。”張敬輝說。
除了正當經營和規模經濟的吸引力之外,華清園比較受入園拆解戶推崇的是它的安保系統。由于拆解業產品多是一些貴金屬,價值很高,也經常會發生偷盜事件。家庭作坊下只有靠老板看守和幾條看門犬守護,偷竊行為屢禁不止。
“租金壓力還是比較大的,一年10幾萬,把利潤都交沒了,這兩年行業也不景氣,很多人都不愿意搬。”定安村一位作坊主說。
這意味著,在未來的一段時期,產業園區內和產業園區外的兩種運作模式依然會并行存在。對此,龍塘鎮一位政府官員解釋,這里還有很多需要考慮的因素,強制性執行會適得其反,需要慢慢做群眾工作,維持社會穩定。
不過,現在看來,清遠的電子垃圾拆解業已然告別淘金時代,“10幾20年了,就只是拆解和粗加工,南海和汕頭貴嶼也是做電子垃圾,南海是貨源地,做的一次拆解主要用于以舊換新,貴嶼人家還能制造很多塑料桶賣到別的地方去,能賣個高價,我們這邊連個成品都生產不出來,轉型勢在必行。”張敬輝說。
(文中部分受訪者為化名。2012“調研中國”中山大學團隊對本文亦有貢獻,團隊成員包括李瑞峰、焦嶠、葉媛媛、劉藝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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