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賺錢收獲的快樂遠遠小于務農本身的痛苦。
蔡出生于上海富庶家庭,小時就接受手風琴、口琴等教育,因三年級時寫了一篇《毛主席叫我這樣做的》得以跳級。但1969年,15歲的蔡被下放到江蘇海門縣做農民。當時他以為一輩子只能種田了,對未來頗為絕望,而身體上的苦難則同樣讓他難以承受。蔡說他甚至兩次想到自殺。
這種痛苦在1971年逐漸平復:身體逐漸強壯,讓蔡可以適應高強度的體力勞動,更重要的是,那時他已經接受了當一輩子農民的現實。唯一讓他從現實生活中跳脫出來的,是給農村廣播站做記者。
但在1972年,蔡參加了全國大征兵,成為一名水兵。當年他被分配到南海艦隊,任雷達兵。那一期間,他主動把中國沿海從南到北的海圖背下來,以根據雷達掃描出的結果判斷船只所在位置。這個用了三四個月死記硬[cye.com.cn]背下的成果,蔡至今難忘,他依然可以從兄弟嶼、海陸豐、萬山群島背到海南島、瓊州海峽。據說一次他的一個客戶在海南一帶購買了一座小島,蔡當即給他畫出了小島周圍的地形,讓對方大為驚訝,直接表示:“我們公司的上市給你了。”
1974年1月,蔡參加了西沙海戰。他將此稱為自己一生最寶貴的經歷,其間,他見證了燃燒了17個小時的大火和血的洗禮。而其最大的收獲是:“力量就是國界”。此后,他又做了幾年軍隊記者,直到1982年退伍回到上海。
“農村塑造我的耐心、吃苦、堅毅。再困難,我也能生存。這是一個從退的、守的角度來說,從軍隊來講,就是從攻的角度來說,在強大的嚴格的訓練下,不容道理地去取得勝利。”蔡總結說。直到今天,他堅持每天做30個俯臥撐,20次原地摸高跳。蔡說這不是鍛煉身體的問題,是意志問題。
蔡在知識層面的轉折點是1986年,他以訪問學者身份到澳洲讀經濟學,“由定性思維變為了定量思維”。在此之后,他在上海石化工作7年,一度是王基銘的助理。正是這一國內企業的工作經驗,讓蔡洪平與絕大多數海歸投行家風格極為不同。一名曾見證蔡談判的人士稱,在一次拜訪民營企業時,對方[cye.com.cn]企業招待客人的方式是在果盤里擺了些削好的蘿卜、黃瓜,這讓在場的外國人士一時不知所措,而蔡好不客氣地率先開吃。“這讓創業者對他有很強烈的好感”,觀者稱。
唯一讓蔡顯得不夠本土化的,是他很少喝酒——1989年他曾得過肝炎,尊醫囑戒酒,即使病好后,他也盡可能在酒桌上自控。“每次項目上市之后,大家都會一起喝酒慶功,那時候只有我很清醒”,蔡說,“其實很痛苦,很晚了,我一個人跑到維多利亞港邊上,對著月亮覺得百無聊賴,不知道忙碌為了什么。第二天,上市成功的企業家們回去了,我還是開始同樣的工作。”
與這種失落感同樣需要面對的,是蔡現在成功的可延續性。無論梁伯韜、方風雷還是任克英,每個人在叱咤行業不久之后,都曾被外界宣布其“時代結束了”。這一次,蔡的時刻能延續多久呢 ?
“我2008年deal現在就已經不擔心了,而且super deal很多”,蔡說。“現在看來,2009年我們也一定是第一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