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天有一輛車是屬于我的
大學沒考上,爸媽讓我去他們的單位當個工人,我不去。當時,正趕上北京金朗飯店要開業需要人,憑著從朋友那兒現學的幾句英語口語,我被錄取了。又聽說王府飯店在招人,我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早晨五點就去排隊抓號,還帶了七八個小兄弟,讓他們領七八個號,以減少競爭。結果,我靠著背熟的請人編寫的英文簡歷,從1200人中被錄取了,那次,共錄用了30人。
在那兒,我干過保安、餐飲、行李員。當保安時,有一次,我把一個要去咖啡廳的老外指到了廁所,結果,被人家投訴。值班經理是菲律賓人,過來罵了我半天,我卻一句也沒聽懂。這對我刺激挺大,我開始學英語,也為了能當上行李員多拿些小費。當上行李員后,我給李嘉誠、包玉剛的女兒等人拎過包。當我給李嘉誠拎著包,看著一大群人前呼后擁著他,走在人群最后的我覺得那真是氣派。身為最下層的行李員,伺候的是最上層的客人,稍微敏感點的心,都能感受到反差和刺激:羨慕,妒忌,或是受到激勵。
一天,一個旅游團住進飯店,一百多件行李需要我和另外一個人在30分鐘之內送到十四個樓層不同的房間 。當我們氣喘噓噓地把行李送完,爬到十四層樓道里去抽煙時,我看著樓下金魚胡同里的一輛輛小轎車,說了一句‘早晚有一天有一輛車是屬于我的!’這感覺是發自內心的。
有一次,父親對我說他的一個朋友在王府飯店旁邊開了一家中餐館,讓我幫著介紹客人過去。我就把一些外國客人介紹了過去,第一個月就介紹了兩萬多營業額。于是,中餐館的老總請我過去當餐廳經理,每月600塊錢工資,這跟王府行李員每月工資小費加起來3000多塊錢相比,我還是舍不得。
兼職吧!白天在飯館從中午12點半干到晚上10點,然后再從墻頭翻過去,到王府飯店上夜班,從晚上11點到第二天早晨7點,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經常是剛剛在飯館穿西裝革履同外國客人交換名片、吃過飯,一個小時后,當我回到王府飯店,換上工作服同他打招呼‘先生,您好!’時,他卻不屑一顧,我知道他不認識我。這樣的落差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個多月,我快堅持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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