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川成都某金融機構工作的閆景原(化名)回想起三個月前的經歷還心有余悸。盡管最終沒有陷入其中,但這算是他幾年職業生涯中離“入局”最近的一次。
三個月前,一位來自銀行信貸部的朋友向他介紹了一位“金主”,位于北京的一家PE。這家PE雖然名頭不彰,但號稱擁有十分亮麗的業績,且從1999年開始就已經在行內摸爬滾打,“實力十分可觀”。
此時,閆手上也有一個客戶,是一家設備制造企業的老板,需要大概四千萬資金,由于銀行信貸十分緊缺,無法給出合適的融資方案。于是閆想到了這家PE,決定由自己來做個中介牽頭人。
閆與這家北京PE溝通后,非常順利,北京的PE滿口答應,“行,你來北京我們見面吧!”
閆主動提出,先把一些相關資料發給他們,包括企業的經營狀況簡介、融資計劃、未來還款的來源和保障、擔保方,甚至是當地政府給企業的嘉獎、納稅證明、廠房土地使用許可證等等。這些都是PE在投資前做盡職調查的必備條件。
不過,讓他詫異的是,PE沒有提出任何異議。事實上,他之前預期會有一些爭執和來回。比如,在融資方案中,他給抵押物工業用地的估值模式雖然參照同業,處于正常范圍,但把抵押率設定為90%。“現在一般的融資,對工業用地的抵押率會在50%左右,我在這里是想留一點討價還價的空間。”閆說,“但是他們沒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樣提出意見,就直接同意了。”甚至連盡職調查都沒有做,PE就滿口答應了所有條件,而且十分熱情地邀請閆來北京面談。
閆還是留了個心眼,比企業老板提前一天趕到北京現場考察。這家PE的辦公室位于金融大街某廣場的12樓,富麗堂皇,合乎身份。“到樓下,我特地問了一下保安這家公司怎么走,保安指了指,給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閆說,“這讓我感到有些不對勁。”
隔日,PE公司的總經理劉先生接待了閆和企業老板。在泡完香茗,入座之后,賓客兩歡。“我們特別看好你們的項目,前景很好。”劉先生顯然對老板十分熱情,“你這個企業做得很不錯啊,當年是怎么做起來的啊?”不過,他基本沒有提到任何專業方面的問題,并且似乎有意繞開作為中介的閆。
隨后,劉先生又不失時機地將客人的目光引到了辦公室墻面上巨大的題字,原來是出自國家某領導人,邊上則是劉先生與這位領導人的合影。“這是我跟他私下的關系,所以才要到他的墨寶啦。”劉先生淡淡地說。
這個發現已經足夠影響到對北京不甚熟悉的企業老板了。之后,PE方面更加主動了,“我們商量,利率定在12.6%。”
“我當時就感覺到,這條件太優惠了。”閆說,“目前通過信托融資的一般綜合費率會達到16%至20%。而這個甚至比銀行還低。”隨后PE公司提出了更加難以想象的條件,“因為我們主要是投股權的嘛,我們覺得兩年的資金期限太短,收回之后我們又要再投資,所以這筆投資期限定為5年好了。”
至此,閆感覺和他一起來的企業老板整個人似乎都已經飄起來了。劉先生提出,“4000萬的投資額度太大,我們可能要找一家同行跟我們一起投。”企業老板滿口答應,并且特別高興。
第二天,閆和企業老板一起去拜訪了劉先生介紹的另一家擔保公司。接待的馮經理又重復了解了一遍老板的創業史,然后拍著胸脯說,“我和劉一人一半,兩千萬沒問題。”
不過,馮先生面露難色,“你知道,前面給的條件比較優惠,那這樣風險就比較大了,我們肯定需要做個風險評估。這個錢也不是我們收,我給你介紹一個第三方風險評估機構吧,首期大概五十萬就夠了。”
談到這里,閆覺得有問題,便找了個借口把企業老板拉出了辦公室。在閆的堅持之下,兩人迅速飛回了成都。
到現在,閆還感覺有些后怕,雖然沒有入局,但在資金的誘惑下,極易墜入陷阱,“謹慎永遠是融資最關鍵的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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