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躺在床上,無所事事的張麗開始回望充滿艱辛的懷孕之路——
首孕流產,實在是受了無良醫德的影響,媒體到處都充斥著“無痛人流,先進技術人流”等等廣告,一些醫院為了賺錢,大量做這種宣傳,讓少不更事的張麗以為流產小事一樁,對身體沒什么損害。可是,無論感覺上痛不痛苦,流產對人體都是極大的傷害,而且有可能一次流產終生不孕或終生留患。
因為這次不徹底的流產手術,張麗的輸卵管發生堵塞,此后若干年間,通水術、造影術、刺卵術等等,凡是能做的,張麗一個也沒拉下。通水術中,巨大的疼痛使得張麗小手指因用力抓扯床邊而成骨裂;刺卵術中,大針刺穿子宮的疼痛讓她沒齒難忘;而造影術中注入冰涼的碘油后的翻攪更是讓她痛不欲生。張麗感嘆,身體上經受的疼痛已經不算什么了,單是這么幾年來,日日夜夜的心理煎熬,無數次的失望和灰心,就足以讓人淚滿衣衫了。
歷經6年坎坷求子路,張麗終于在42歲那年成為一個男孩的母親。雖然眼下的她滿臉幸福,但那段經歷“真的是不堪回首,不堪回憶,有時夜里夢到,還會哭濕枕頭一身涼汗”。
失獨家庭之痛
和那些因為疾病、生活壓力導致的生育力喪失不同,還有一群無法生育的人群不該被忽視——由于特殊國情而造成的失獨家庭。
最近一則讓人心酸的新聞正在網上流傳。10年內,重慶農民田學明痛失一對兒女,失去精神支柱的他選擇了一種令人震驚的寄托哀思的方式:將兒子存放于家中的冰柜中,用他的話說,“在冰柜里,兒子跟活著時一模一樣,就在我身邊,從來沒離開過。”
人生最大的不幸,莫過于中年喪子,而同樣的傷痛,10年內田學明經歷了兩次。女兒15歲時中暑昏迷離世,兒子又因為白血病于2006年離世。年過六十的他滿頭白發,拼命干活,為的只是把自己搞得很累好不再去想過往的悲傷。那個放在墻腳的冰柜,寄托著夫妻對兒子的哀思 :“好歹想他的時候,我能打開看上一眼。只要兒子還在家里,我就有活下去的動力。”
失獨家庭,是我們這個社會特有的傷痛。如何讓失獨家庭有一個幸福安定的晚年,近年來一直是邵敬於醫生思考的問題。作為著名的婦產科教授,年過七十的邵敬於有著令人驚羨的職業經歷。他的團隊曾經讓一位57歲的絕經婦女再度懷孕,并順利誕生一名男嬰。
事過境遷,邵敬於仍然對當年老婦哭訴的一幕記憶深刻。
“……你看我老,其實我可是一夜之間老了足足10歲!我的事業很成功,不是一般的成功,我和丈夫共創的事業不僅國內有知名度,就是國外也有影響。我們倆曾多次赴國外領獎……但我這一生最疼愛的還是我的兒子……我中年得子,兒子卻突然撒手人寰,離我而去……”
“我可不管我的想法有多么瘋狂多胡鬧,我一定要再懷個孩子!求求您了,醫生,否則我整個家完了,事業也完了,我早就不想活了,孩子沒了,我孤零零地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讓絕經三年的婦女重新懷孕?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但是通過“人工模擬正常月經周期”,萎縮的子宮重新發育起來,運用供卵者的卵子和老公的精子結合的胚胎順利植入高齡母親溫潤的子宮并順利著床。
然而,保胎并受孕更加艱難。對于年近60歲的女人來說,“胎膜破裂”,“免疫排斥”,“先兆子癇”,“妊娠期高血壓”,“妊娠期糖尿病”,任何一種病變的發作都足以要了她和胎兒的命。
但這一道道險關最終全部被執著的母親打通,沖破了超高齡生育極限的她生下一名叫曙光的世紀嬰兒。
這位母親無疑是極其幸運的。身處大山深處的田學明和更多失獨家庭恐怕無力創造這樣的醫學奇跡。
邵敬於感嘆生孩子是很辛苦的事,但是沒有孩子的痛苦也只有沒有孩子的夫婦更能體會。孩子是每個家庭和諧的音符,失獨家庭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好在現代的醫學技術比以往發達了很多,可以有更多的輔助方式幫助人們生兒育女,讓人類一次次沖破生育極限。
然而,醫學技術可以不斷創新,喪子之痛卻難以輕易撫平。也許對于絕大多數獨生子女家庭而言,最大的保險就是讓醫生將自己的精子、卵子冷凍起來,以備將來的不時之需——這看上去或多或少都顯得有些殘酷。
生育是件重要的事嗎?
輔助生殖技術在這些年是解決生育困難問題的一個有效手段,上海市第一婦嬰保健院的不孕門診量,連續5年每年增長30%—50%。僅上海所做的試管嬰兒就翻了一倍,從以前的每年1萬例上升至每年2萬多例。按照30%-40%的嬰兒出生率推算,一年就有近8000個試管嬰兒誕生。而衛生部的統計數字表明,從1988年3月10日,第一個試管嬰兒在北京醫科大學第三醫院誕生,截至2004年12月30日前,全國共做了11萬例試管嬰兒,誕下3萬多個孩子。不難看出,最近幾年試管嬰兒的出生率正在大幅上升。
在感謝科技昌明的同時,不得不苦澀地接受這樣一個現實——我們或許正在失去自然生育的能力。
在俞瑾醫生的病人中,像張麗這樣折騰半生高齡產子的女性并不少見。作為名滿中外的婦科專家,俞瑾見識過太多的疑難雜癥。
看過太多關于求子的辛酸故事后,俞瑾對生育有了哲學般的認識。在這位80歲高齡的老人看來,女人是水,男人是山,水不是弱而是柔,男女平等并不意味著男女要做一樣的工作,而是男女平等地在社會上分擔彼此不同的社會責任。“女人最大的天職就是要繁衍教育后代,但現在社會壓力太大,競爭激烈,讓女性從孩童時代就處在必須爭第一的功利環境中,似水一般的女人在不斷的競爭中慢慢被熬干,身體毀了,生兒育女的能力減弱或沒了。”
“其實女人的很多婦科疾病,如卵巢內膜樣囊腫、大部分子宮肌瘤、盆腔炎,都是可以通過懷孕得到再解決或治愈的。現在有些婦科手術是否太過了,除非是必要,動刀總會對身體造成某些損傷,有些甚至是無法彌補的傷害。所以,我建議女人一定要慎重對待手術,不要輕易對子宮‘下手’,最好不要做人工流產。”
“女人生孩子要趁早,有了孩子就要要,生完孩子再做事業,一生最好生兩個。”在絕大多數國人眼中,俞瑾醫生這樣的理念與國情不符,與國法相悖。但在一個一生關愛女性的大醫心中,這才是真正的以人為本。(文中部分采訪對象為化名)
生育,危機了嗎?
精子質量下降、不孕不育、生育危機……近年來,圍繞著生育困難的各種詞匯頻繁亮相。盡管沒有統計數據證實“生育危機”的存在,但街頭巷尾的議論中透露出這樣的變化:如今,原本不是“事兒”的生育,變成了一個“難題”。
記者|應 琛
“我們的上一代,很容易就懷孕了,為什么現在這么難?”很多不孕不育的夫婦,都有過類似的疑惑,這樣的現象,被稱為“生育危機”。
“生育危機”真的出現了嗎?
現代病
據了解,一般認為,育齡夫婦雙方同居一年以上,有正常性生活,沒有采用任何避孕措施的情況下,未能成功懷孕者稱不孕癥。雖能受孕但因種種原因導致流產、死胎而不能獲得存活嬰兒的稱為不育癥。
中國福利會國際和平婦幼保健院不孕不育診治中心主任花琪告訴記者,近期我國尚沒有大規模有關不孕不育的調查資料,但從之前的調查來看,我國的不孕不育發病率也就在5%左右,不會超過10%。
“那些認為不孕不育發病率有增加的人,可能是由于試管嬰兒等治療不孕不育的手段的發展,使得各大醫院不孕不育就診病人人滿為患,治療的人數比以前大大增加,以至于被人認為不孕不育的患者增加了。” 在花琪看來,目前全國沒有一個大樣本的調查來證實生育困難人群有擴大的趨勢。
花琪告訴記者,輸卵管阻塞是女性不孕的主要原因,另一方面,卵巢因素引起的不孕約占不孕癥的15%~25%。由于有關內分泌疾病的認識及檢查技術不斷進展,使得卵巢功能不全所致不孕的診斷率有所提高。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器質性的疾病引起的不孕不育,如外陰陰道感染、子宮內膜炎等。”花琪說,“而男性不孕的原因,主要還是出在‘精子’上,不是因為自身不能產生精子、不能將精子輸送進子宮頸,就是因為精液質量太差,如死精子癥、精子無能等。”
記者了解到,在前往就診的不孕不育癥患者里還有10%左右是男女雙方均未發現明顯不孕原因。
“近年來,我們認為這可能與免疫因素有關。在某些不孕婦女的血清中發現含有抗精子的抗體。此種抗體與精液能發生凝集反應,這些不孕夫婦如用避孕套避孕一段時間后能使這些抗體消失而妊娠。其他原因有夫婦雙方血型不合,性染色體畸變等。”花琪補充道。
對此,上海市第一婦嬰保健院生殖醫學中心主任滕曉明則表示,現代社會競爭激烈,工作生活節奏加快,許多白領經常熬夜加班,精神經常處于緊張狀態,對于女性來說,不僅會引起植物神經功能紊亂,也會影響性激素的分泌,從而造成生殖功能失調,造成女性不孕癥;對于男性,則影響精子的生成、成熟和活動能力,使精子質量下降。
“同時,那些因事業想一再推遲結婚、生育的職業女性,一旦錯過生育最佳年齡(25歲-30歲),女性就將面臨卵子老化、排卵率降低、不易受孕等情況。超過35歲再生育,高齡產婦嬰兒畸形的發生率也隨之升高。”滕曉明認為,隨著性觀念的開放,過多的人流也是導致不孕不育率升高的原因之一。
另外,滕曉明特別強調,環境的污染也不容忽視。除了那些看得見的污染,“環境內分泌干擾物”更像是一個潛在的殺手。“有關環境內分泌干擾物,國外的研究已經相對成熟。它對男女生殖都有影響,研究表明,可能是引起多囊卵巢綜合征等女性不孕不育的重要原因,也可以影響男性睪丸發育障礙,生精障礙,引起少精癥、弱精癥,甚至引起無精癥。”
據悉,導致不孕不育的原因中目前難以解決的問題有:先天性無子宮、無陰道,性腺發育不全,卵巢早衰,染色體異常以及男性性腺發育不全,還有部分非梗阻性無精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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