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個體性的缺失:抽象還是實在
盡管品牌對中小城市的年輕人來說意義非凡,但是這種意義的深度和廣度都是很有限的。
品牌往往通過反映消費者的渴望而建立忠誠度。消費者使用跟自己想法相仿的品牌去構建和代表自己的個體性,建構他們的個體身份。
在大城市,建構和表達自己的個體性特征,已經深入到年輕人的核心價值觀。但是對中小城市年輕人來說,他們的核心價值觀形成,更多基于同伴群體。當他們構建自己身份時,他們對于回答自己個體性特征的需求并沒有那么強烈。除了象征的社會地位,他們并不把品牌看成個體身份構建的要素,也不認為品牌代表了更高層次的價值。
中小城市的年輕人對身份構建興趣不濃,原因很大程度上在于他們在未來的個人發展可能性方面有極大的限制。這些限制來源于他們生活環境的現狀,這是品牌無法幫助他們突破的。
中小城市年輕人把個體性當成是他們的身份中很實在的而非抽象的方面。個體性,是他們看起來如何和他們做什么,這比他們怎么想和他們感知到什么要重要。如果品牌試圖提供中小城市年輕人發展他們個體性的辦法,品牌需要能代表這種淺層個體性的某些突對品牌來說,溝通應該更集中在那些實在的,而非抽象的信息。
相應的,不管是產品性能或者社會收益,中小城市的年輕人喜歡清晰的“因果性”信息。就社會收益而言,魅力、自信、同輩認可,都是吸引年輕人購買產品的關鍵因素。而值得注意的是,與身體儀式的覺醒有關,品牌溝通中浪漫關系和性感的敘事越來越受關注。
社群的消失:影響力營銷還是傳統媒體?
在大城市,品牌經常采用影響力營銷策略。品牌致力于培養那些有影響力的消費者群體的忠誠度,重視這些影響力人群代表的社群需求,然后通過提升與影響力人群的關系可信度,去影響更為廣泛的大眾市場。
但是對中小城市年輕人來說,品牌可以去培養忠誠度的相關青年亞文化社群非常弱小。而且除了富有的年輕人和大城市年輕人會被認為是“酷”的以外,青年亞文化并不被認為是“酷”的。
對青年亞文化認可的缺失,不僅意味著缺乏本地的青年亞文化,更意味著中小城市年輕人缺少理解青年亞文化符號意義的框架和土壤。這使得品牌很難去指代一種文化意義,或者去擁有獨特的影響力人群。在中小城市,唯一獨特的年輕人群體,是相對富有的年輕人。但很難從青年文化的角度去獲得品牌的位置。
這是有關影響力營銷與大眾市場營銷的啟示。
對品牌來說,在中小城市,大眾市場的營銷,比專門針對獨特社群和青年亞文化的影響力營銷,要更有效。
年輕人身份的缺失:年輕人市場策略還是大眾市場策略?
與大城市年輕人不同,中小城市年輕人不認為自己是重要而獨特的一群人,有獨特的需求。
他們跟隨和模仿大城市的潮流,追隨年長或者更婦幼的同輩。他們向往成為成年人而不是自主行動的年輕人。他們對基于“年輕”發展個體身份認同不太感興趣,相反,他們夢想的是成為擁有權力和自由的成人世界或者富有年輕人的一部分。
對品牌來說,中小城市年輕人市場還沒有構成一個需要針對性溝通策略的獨特群體。專門針對中小城市年輕人群體的營銷溝通,對年輕人并沒有足夠強烈的吸引力。
他們對針對他們夢想或者模仿的群體,比如年輕人群體或大城市年輕人群體的營銷溝通,有強烈的興趣。
九、結論
完成這次研究后,我們曾有一點難過:我們沒能找到中小城市年輕人在“向錢看”、“向地位看”的渴望表層之下隱秘的夢想國度。
然而,隨著我們一步步的深入探究,我們發現中小城市年輕人不僅僅是把自己的內心世界藏匿起來不與同輩和家人分享,而且還把未來可能性的限制內在化了。當他們面對著日常生活的種種現實,背負著遠大個體夢想實在太累,更不足為外人道。
盡管如此,我們還是碰到了一群年輕人,他們知道自己無法控制未來卻選擇了活在當下。
在肇慶,我們碰到了直排輪溜冰愛好者,他們不斷練習技巧并對此引以為榮,而且通過共同的興趣和活動創造了新的朋友圈子。
在吉林,我們碰到了一個大學生街舞俱樂部,這里的年輕人利用空余時間感受全身心投入地動起來帶來的刺激,還在大學才藝表演上向同齡人展示自己辛苦練就的本領。
而且大多數年輕人也都通過打麻將、下館子聚餐、KTV等流行的消遣方式得到了愉悅;盡管他們的休閑選擇有限,但這些有限的選擇其實也不是太糟糕。
中小城市年輕人的生活真的比大城市黯淡嗎?還是說,壓力總是有的,只不過他們用一種壓力代替了另一種壓力?
我們“一二線大城市”的思維認定,一個真正成熟的、完整的個人應該把大部分精力放在發展自身的個體性上,因為我們更欣賞與眾不同的人。我們這樣的預想,又會不會太過于自我中心了呢?
我們還碰到一個已經工作了的年輕人,盡管背負著沉重的社會限制依然無畏地努力爭取上升空間。她笑著跟我們說,“這個世界很大的,誰都別把自己想得太特別。很多人跟你一樣,只不過你還沒有遇見他們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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