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別人”,就是后來進入公眾視野的鑫飛鴻快遞。這也是陳平拼圖游戲中最重要的一步棋。2011年星晨急便與鑫飛鴻快遞公司合并,商號為“星晨急便·鑫飛鴻”,簡介稱:該公司主要為企業及電子商務客戶提供國內小件包裹速遞服務。
“哎呀,又是記者!”一接起電話,鑫飛鴻快遞董事長鄧飛浪不由自主地爆了粗口。與陳平的合作讓他焦頭爛額,他煩躁地拒絕了采訪。
關于星晨急便與鑫飛鴻的關系,至今還是本糊涂賬。陳平對媒體表示,雙方已經完成收購,只是未完成工商登記,所以仍是兩個獨立運作實體。鑫飛鴻的4000萬債務是他個人掏腰包填補的。但鄧飛浪對此予以否認,并聲稱公司已合并,所有的運營都是星晨急便的人在管理。因此,資產及債務都已轉移至星晨急便。
陳平找鄧飛浪合作,如前所述,陳平自己的網絡很少,缺乏倉庫,主要分布在華北地區,不可能在短期內形成一個覆蓋全國的網絡,于是必須要找更具網絡規模的快遞公司合作。這樣,陳平所言的“云快遞”才可能有點模樣。
但是,兩家未完成真正整合的公司究竟是如何捆綁運作的?在管理上究竟如何分工,是按業務類型分工還是按照區域分工?這些問題,關鍵當事人都不愿回答。名義上,是星晨急便整合鑫飛鴻,但實質上,運營網點等資產又多數來自鑫飛鴻。這種扭曲的結構很難產生高效嚴格的管理。當這樣一家新快遞公司開始經營業務時,外界很快發現這家公司管理極其混亂,投訴率極高。一位業內人士在知乎網撰文指出,服務行業沒有投訴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打開百度,針對一家公司的帖子70%都是投訴和抱怨,那說明公司的管理有很大問題。“管理和監控的缺失是(陳平)走向衰敗的重要原因。”
更為要命的是,加盟商發現,這家號稱服務電子商務配送的企業,拿到的訂單多數與電子商務配送無關,多數是普通包裹COD(代收貨款,又叫貨到付款)業務。
于是,“云快遞”模式中最致命最關鍵的一個問題浮出水面:馬云究竟能給陳平多大支持?
如前所述,按照陳平的設想,所謂云快遞,應該像一個水龍頭一樣,可以匯聚到大量的配送訂單。但事實上,在馬云的“云物流”構想中,陳平也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而且是個“小卒”。
業內眾所周知,淘寶采用推薦物流的方式,目前尚無一家企業能壟斷淘寶配送業務。華東的“四通一達”其主要業務量來自淘寶訂單。有業內人士稱,四通一達應該已經壟斷了淘寶幾乎80%的配送需求。其實網絡強大如宅急送,現在在淘寶配送的份額也不到5%。對于馬云而言,云物流不過是放水養魚,優勝劣汰。能不能虎口奪食,是陳平自己的事。“星晨急便的失敗,對馬云和淘寶的物流戰略不會有什么影響。”張洋分析說。
所以,陳平所謂背靠馬云,專門為電子商務配送量身打造的“云快遞”,最終是一個虛無縹緲的童話。試圖借他人之手完成一場宏大拼圖游戲的陳平,最終無可奈何花落去。
兩次敗北
上述星晨急便模式的“盲點”,很難說在快遞業摸爬滾打20年的陳平自己不知道。或許他太自信,或許是個性導致陳平習慣了孤注一擲,不計其余,甚至不惜違背商業規律。
在當年主政宅急送轉型時,陳平曾犯下同樣的錯誤。當他意識到B2B項目物流必然走弱時,就開始如急風暴雨般的轉型,將原本9:1的業務結構(90%為B2B項目)在短期內強行變為5:5。宅急送因此“大病一場”。至今,宅急送高管也認為,陳平的思路和大方向是對的,現在的宅急送在穩住局面后,戰略重心也同樣放在了B2C業務,并希望趕上電子商務大潮,分得一杯羹。但是,陳平的急躁和冒進,顯然違反了一家公司的正常轉型規律。
而這一次,陳平的冒進則直接走到了行業規律的反面。徐勇指出,陳平最后會倒在資金鏈上,根本原因是在市場條件不成熟的時期,讓星晨急便變成了一個“異類”。
“按照陳平的模式,他的快遞公司實際是只派件、不收件,是一種單向的物流。這在當下的快遞企業幾乎是沒有的。”
徐勇指出,按照陳平的設想,云快遞像是一個“發包”的平臺,所謂的“收件”應該由淘寶來做,星晨急便實際只是一個業務轉包批發的平臺,再分散給中小加盟商。但實際上,由于四通一達等傳統快遞大佬的存在,這一模式是無米之炊。所以陳平設想的新模式沒有業務量,為了維持生存做傳統的配送業務,其在管理和服務上又沒有優勢,倒掉是必然的。
了解陳平的人指出,陳平無疑是個理想主義者,但是,某種程度上正是理想主義害了他,使他容易忽略那些導致管理失敗的細節和執行問題。
“按理說,加盟制是比直營省錢的模式。但是,給加盟商開一次會,小公司也要四五十萬,這些差旅啊費用啊你都要管,溝通成本很高,究竟怎樣管理比較好,這些都需要細化。”徐勇舉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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