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軍火是一門古老的生意。多少年來，人們一直在爭議軍火生意究竟是出售死亡，還是輸出和平。正因為此，軍火生意通常都在幕后操作，鮮為人知。
中國自1950年代就提出“不當軍火商”的口號，一直以無償援助為主。直到1970年代末，才有了軍售概念。近五年來，中國對外軍售逐漸擴大市場份額，躋身全球第一梯隊，排名第五。飛機、艦艇和導彈逐步成為中國軍火出口的排頭兵。
國際軍火市場的競爭，逼迫中國長期處于嚴密計劃下的軍火生產管理體制發(fā)生改變。“梟龍”戰(zhàn)機這一產品更是提供了另一種與需求方共同研發(fā)、定制武器的思路。
南方周末本期專題爬梳了中國二十多年來的軍售歷史，并解剖了“梟龍”戰(zhàn)機的整個研發(fā)生產銷售流程，試圖為讀者了解中國國防工業(yè)改革提供一個窗口。
揭秘軍火生意：一架戰(zhàn)機如何“賣”出國門
自1979年武器開始和服裝、玩具一樣成為中國的大規(guī)模出口商品以來，中國對外軍售沖到了全球第五名。其中，“梟龍”戰(zhàn)機功不可沒，成為中國航空工業(yè)史上迄今最大的一筆生意。
在中美俄三國軍售大戰(zhàn)中，“梟龍”戰(zhàn)機作為專為巴基斯坦設計制造的產品，改變了中國以往“有什么賣什么”的軍售模式。
“中國對外軍售全球排名第五。”兩個月前，一份來自北歐權威機構的報告作出了這個令人意外的結論。
2013年3月18日，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發(fā)布的報告《國際武器交易趨勢》表明，過去五年間，世界軍火貿易交易量同比上升了17%，美國和俄羅斯依舊占據(jù)著軍火出口的頭把交椅，而德、法緊隨其后，中國取代英國，成為世界第五大軍火供應商。
英國出局，中國進入第一梯隊，被報告稱為冷戰(zhàn)后國際軍火交易格局最重要的變化。在前一個五年，中國的排名僅為第十。
這家位于瑞典的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是國際軍控領域的權威研究機構，其發(fā)布的研究報告亦被中國官方認可——外交部發(fā)言人姜瑜曾在發(fā)布會引用該報告關于中國的研究數(shù)據(jù)。
自1950年代開始，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就對國際主要地區(qū)的武器交易進行跟蹤記錄。最新的數(shù)據(jù)顯示，過去五年，中國軍火出口量同比增長了162%，從世界軍火出口中分得的蛋糕從2%增加到5%。在中國的軍火出口結構中，銷往亞太地區(qū)的占74%，非洲占13%。購買戰(zhàn)斗機、潛艇和飛機的巴基斯坦，為中國武器裝備出口貢獻了55%的交易額。
“中國排名的上升，主要是巴基斯坦的緣故。”報告參與者、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武器轉移計劃處主任保羅·霍爾頓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
在出口巴基斯坦的中國武器中，“梟龍”戰(zhàn)機就是中國專為巴基斯坦研制的一款“外貿機”，其高昂的價格為中國軍售排名躥升作出巨大貢獻。
量身定做的“外貿機”
在“梟龍”的研發(fā)過程中，國內各大軍火巨頭不僅突破了門戶之見，還將巴基斯坦的科研單位和工廠納入了產業(yè)鏈條中。
“梟龍”的中方編號為FC，意即Fighter China No.1。
因為這個編號，在國內各大軍事發(fā)燒友論壇上，“梟龍”被戲稱為“發(fā)財”，這和最初研發(fā)目的似乎不謀而合——“梟龍”是一款為巴基斯坦空軍量身打造的戰(zhàn)機，是中國軍工企業(yè)針對海外市場而主動推出的首款“外貿機”。耐人尋味的是，中國軍隊并未裝備該型戰(zhàn)機。
據(jù)《中國航空報》消息，2009年3月，在前期8架飛機的基礎上，巴基斯坦又和中國簽訂42架“梟龍”購買合同，合同金額10億美元，這是新中國成立以來單筆最大的軍貿訂單。
以往，中國用于出口的武器，主要是槍支、輕型火炮、小型艦艇，基本是“有什么賣什么”，專門的“外貿機”則是個新鮮事物。
1999年，“梟龍”項目誕生時，恰逢印巴關系高度緊張。巴基斯坦空軍處于劣勢，只有353架戰(zhàn)斗機，而印度的數(shù)量為738架。1998年西方對巴基斯坦實施武器禁運。英國《泰晤士報》當年的報道披露，時任巴基斯坦總統(tǒng)穆沙拉夫向北京求助。
中巴雙方的初步合作意向，在1992年就已達成，此后又經過了7年的“馬拉松式”談判，最終在1999年初簽署正式合作協(xié)議。
因為是外貿機，與以往武器研發(fā)由國家財政埋單不同，“梟龍”所有項目資金，除巴基斯坦軍方(卡姆拉航空工業(yè)集團)投資外，中方(中國航空技術進出口總公司和成都飛機工業(yè)集團公司)也承擔了部分，形成了“共同投資、共同開發(fā)、共擔風險、共享利益”的“四共”模式。
中方投資者“中航工業(yè)集團”，是十大國有壟斷軍企中專供航空軍品的戰(zhàn)斗機生產商，擁有二十余家公開上市公司，2012年第四次入選《財富》世界500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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