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型之路
其實,王玉鎖很早就意識到城市燃氣業務可能面對的被動局面。
“10年以后我們賣什么?20年以后我們是什么?30年以后我們干什么?不能總是賣燃氣。”多年來,王玉鎖一直問自己這樣的問題。在能源領域打拼多年的他十分清楚,由于上游壟斷天然氣氣源,自己所經營行業的不確定性遠非一般性競爭行業可比,因此需要時刻保持危機感。
王玉鎖為此籌謀了近10年時間。2003年的一天,他讀到一份關于煤炭清潔利用的報告,徹夜未眠。他強烈意識到,傳統能源模式無法持續,必須建立起包括天然氣在內的涵蓋多種清潔能源的現代能源體系,隨后新奧決定以煤基清潔能源為切入點,構建自己在能源生產端的能力,將新奧由單一的燃氣分銷企業轉型為清潔能源整體解決方案服務商。
2004年,新奧在內蒙古鄂爾多斯啟動低碳能源循環生產基地建設,探索將煤炭氣化合成甲醇、二甲醚、甲烷等化工產品,以此實現煤炭的清潔利用。為了解決生產中的二氧化碳排放,新奧開始研發微藻生產生物柴油技術,“微藻是循環的再生環節,通過吸收煤炭利用所產生的二氧化碳,再經過生物化學過程轉化成生物柴油。”新奧集團董事局副主席兼首席技術官甘中學說。
這位從美國歸來的機械工程博士為新奧提出的轉型思路是發展“碳經濟”,即循環經濟,使生產過程中每一環節的排放物成為下一環節的生產原料,以微藻吸收二氧化碳來生產生物柴油便是其中的典型。
微藻的生存場所是太陽下的玻璃暖房。在內蒙古鄂爾多斯的示范基地,新奧已經擁有2000多畝的微藻種植基地。這些在陽光下綠得耀眼而又稠黏的植物占據著玻璃暖房大部分空間,看上去就像是置身于科幻片《星際迷航》的場景中。
不過,新奧的轉型之路并不平坦,有時許多困難超出想象。比如,仍處在示范階段的鄂爾多斯項目,微藻吸收了甲醇工廠所產生的20萬噸二氧化碳,卻只產生了10噸可以供給民航的生物柴油,“還得繼續做好試驗,反應器,實驗室的東西是不講成本的,如何把成本降低很重要。”王玉鎖說,他甚至聘請多位農業專家,對不同環境中微藻的生長進行試驗,并解決病蟲害問題。他希望既能增加藻類的生長量,又能降低成本。
解決這些問題后,下一步還要面對技術的產業化。新奧所設想的方式是通過公司加盟來推行技術產業化。它計劃向加盟公司傳授養殖、反應、收集等各個環節的技術,但將榨油的關鍵技術掌握在手中,以控制整個過程中的核心環節。盡管前景看上去很誘人,但王玉鎖坦言,若要達到與現有能源競爭的水平,生物柴油技術的成功可能還要等到2016年以后。
轉型中,王玉鎖還要承擔投資風險,要不斷試錯。比如初期新奧曾嘗試買入地方的熱力公司,將原來的鍋爐炸掉,進行多聯供改造以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做了兩個,發現不行,投資太大,這種重資產模式不適合民營企業。”王玉鎖說。2007年,新奧對轉型戰略進行調整。這項調整使得最初的一些思路發生了變化,包括煤化工等在內的高投入項目不再繼續擴大,而轉向以技術為核心的輕資產項目,其中最重要的是泛能網。
轉型的曲折和困難對每個人的耐心都是考驗。幾年來,對于新奧的發展方向與路線,不僅在外部有不同聲音,甚至王玉鎖自己也絕望過,“2010年和2011年,是最困難的時候,諸多技術還摸不清楚,沒有什么突破,真的一籌莫展,想到投了那么多錢了……”王玉鎖說,自己幾乎要放棄,如果自己是政府派來的,早就被炒了。
王玉鎖表示,一直到2012年,超臨界、催化氣化、污水處理以及能源搜索引擎等各項技術才陸續取得了突破,成果一點一點出來,“搞清潔能源這么多年,我發現必須有耐心才行,跟長跑一樣。你要是用跑百米方式做這個就完了。”
王玉鎖給他的研發團隊定下了時間表。“(研發周期)10年是忍耐的極限,除去2年緩沖期,我給他們8年時間。”在他看來,在長周期的制藥行業中,通常的產品開發時間就是8年,而新奧的各項技術研發時間絕不能超過于此。
新奧啟動最早的一項技術研發(生物能源)是在2007年,8年之后是2015年,恰好是城市燃氣行業面臨變革之時。王玉鎖希望他的技術團隊能趕在這一天到來之前做出真正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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