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值得關注的是中國式扭曲
所謂中國式管理一直是一個有爭議的話題。其實,企業要不要進行中國式管理,完全取決于實踐需要。即要看即定的管理模式、管理工具和制度、決策在執行中是否出現了扭曲,而且是受中國文化制約的扭曲,即中國式扭曲。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采取有針對性的措施加以校正,就可以稱之為中國式管理。在這里,值得關注的是中國式扭曲,而并非是否適用中國式管理。
什么是中國式扭曲
我們知道,管理科學成果是人類共同的智慧結晶,管理工具應當是沒有國界的。有關專家提出中國式管理這一課題的邏輯基礎是,國外行之有效的管理工具引進到國內后,往往變了味。其實,“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的現象并非中國才有,比如在日本,一度就有“績效主義毀了索尼”一說。
索尼雖然沒有被“毀”,但是績效考核在索尼的確產生過扭曲。索尼公司前常務董事天外伺朗說,索尼實行績效管理后,問題不斷。因為要考核績效,必須把各種工作要素量化,人們在這上面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和時間,而在真正的工作上往往敷衍了事。幾乎所有人都傾向于提出容易實現的低目標,使得索尼精神的核心即“挑戰精神”消失了。索尼公司內追求眼前利益的風氣蔓延,最大弊端是搞壞了公司內的氣氛。上司不把部下當有感情的人看待,業務部門相互拆臺,都想方設法從公司的整體利益中為本部門多撈取好處。于是產品質量出現問題,在消費者使用時著火,索尼陷入“電池門”,僅當時一個季度就出現約1000億日元的虧損。
由此可以看出,執行扭曲與一般的管理工具“水土不服”有所區別。如果說“水土不服”是決策者在引進管理工具時忽視了背景條件,那么執行扭曲主要是在執行中出了問題。問題的性質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屬于理解錯誤,客觀上出錯;另一種則是故意的扭曲,實質上是一種博弈,深為管理者頭痛的執行中的“變味”正在于此。另外,管理者將引進的管理工具運用到實際工作中去的時候,進行一定的變通是必要的。但執行扭曲與必要的變通有明顯的界限,執行扭曲是不正當的變通,背后有不正當利益的驅使。
“扭曲的玫瑰”并非中國所獨有,但是不能否認的是,發生在中國企業里的執行扭曲相對較多,較為普遍, 花樣不斷。一般說來,它們有一套似是而非的遁辭。中國式扭曲往往有較好的包裝,比如標榜理論聯系實際,從實際出發等等。將不正當的變通歸責于環境的不理想、不規范。在似是而非的遁辭掩護下,執行扭曲具有很強的同化功能,被稱之為潛規則,比較有“自組織性”。中國式扭曲的源頭往往是那些實權派人物,或許他們不必親自實施,只要有所暗示就可以了。實權派人物可以根據其權力的直接來源或者基礎,形成一定的“圈子”,協同扭曲。問題發現后處理起來更糾結。中國式扭曲造成損失后,管理者往往會陷入情、理、法的旋渦之中,如果不能深度問責,只能跟著打“太極”。
根據上述特征,我們可以將中國式扭曲的表現大致劃分為三類:一是執行作弊。這是一類嚴重的執行扭曲,基本上是掛羊頭賣狗肉。比如打著資本運作的旗號,上演著空手套白狼的鬧劇,與欺詐近在咫尺。二是傳遞誤導。這一類中國式扭曲就是我們常常說的歪嘴和尚把經念歪了,只不過那不是口誤,而是故意念歪的。三是激勵博弈。這是經常性的中國式扭曲。當管理工具涉及人的問題時,往往是為了實施正反兩方面的激勵,但是令管理者尷尬的是,管理者所激勵的,并非自己想得到的,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被扭曲的文化背景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當我們按照中國式管理的模式進行管理時,同樣會產生扭曲,這是不以人們的善良意志為轉移的。比如戰國時著名軍事家吳起,在戰場上親自為負傷的士兵吮膿血療傷,愛兵如子,應當是中國式管理的典型案例。但是以當今經濟和科技的發達,完全可以對員工有更多層次的人性化關愛,如果管理者一定要采取吳起將軍吮膿血那樣的具體形式,極有可能是形式主義。報載:某地的公安局政委到基層看望在酷暑下堅守崗位的一線干警,出于宣傳的需要,安排了一支干警隊伍列隊等候這位政委。政委來了以后,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白毛巾,給公安干警擦汗。照片見報后,引起人們的普遍質疑,認為“交警烈日下排隊半小時等候被擦汗”純粹是在“做秀”。毫無疑問,這位政委的擦汗“表演”難以真正體現對一線干警的關愛。
產生中國式扭曲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從文化背景來看,固然與傳統文化有關,但是與上述例子類似的扭曲現象肯定不屬于中國文化的正源,相反是對中國文化的誤讀。我們不能把對中國文化的誤讀算在中國文化正源的賬上,尤其是對誤讀所造成的人格的扭曲,不僅不能作為中國式管理的依據,反而需要我們做一番正源清流的工作。比如有專家認為,中國文化的特征是中庸之道,因而中國式管理也應當堅持中庸之道。這到底是揚長避短還是以偏概全,就取決于我們對中庸之道的批判性認識。
在儒家經典《中庸》里有這樣一句話:“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如果我們從字面上看,很容易理解成在矛盾著的兩方面搞折中,這就成了一種中庸之“術”。如果用來指導實踐,在解決矛盾時就是搞平衡,在人格培養上就是明哲保身。于是,不偏不倚就成了一部分人的處世圭臬。其實,當我們進一步思考時就可以發現,“不偏”的是什么,“不易”的又是什么,還有一個縱向的思路。在實踐與道之間,“不偏”、“不易”的應該是道。“中”是射中,即不要偏離道的要求之意,體現著中國文化中的探索精神和執著的意志。如果說中庸之道已經產生了“術”的誤導,使人們得魚忘筌,那么我們就應該回到它的源頭——道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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