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分配是私密話題
過去一年,發(fā)生在商院的各類“故事”,引起公眾和媒體普遍矚目。
一連串的爭議現實出:學校對學員的財富要求越來越高。中山大學開設50億富豪班是極端個例,但中國商院熱衷招收“富人學生”的現象愈演愈烈。
如果商院的學生均是50億以上身價,那么給這些商界翹楚授課的教授們,應該身價幾許?份量幾何?
國際一流商院,懂得為家境貧寒、學業(yè)優(yōu)良的學生提供獎學金,而一些中國商院,則視教育為掘金產業(yè)。
“說白了,他們就是把學生當客戶看待”,某商院招生主任向記者坦言。
從“客戶”手中賺取高昂學費之后,如何進行利益分配是個諱莫如深的話題。
記者輾轉多方采訪,揭開一部分事實:
一般而言,商院收費較高的項目均是與海外大學合作。其中,英美一流大學(比如麻省理工學院、劍橋大學)通常不愿意為類似項目的學生授予學位,僅在學習結束后提供一紙證明;而那些介于名校與“西太平洋大學”之間的海外院校,會給在華學習的學生授予學位。無論授予學位與否,國內大學在運作這些項目時,均需要向海外院校進行收入分成。
分成之后,中國商院主要的成本支出是聘請教授。實力比較強的商院雇傭“名教授”的工資,在一年40萬元至60萬元之間。而那些收取高昂學費,又沒能請到“名教授”的學校,只能以每堂課1萬元至2萬元的價格請所謂“經濟學家”走穴。
“走穴教授”的授課質量通常難以保證,有企業(yè)家向記者抱怨,自己在某個論壇和某個課堂聽到這位“專家”的演講內容是一樣的,而兩者相隔的時間甚遠。
記者對此也深有體會:在多個場合,記者有幸聆聽某“走穴教授”演講,這位名教授的開場白數年不變:“蓋特納(美國前財長)握著我的手說……”。
支付人力成本之后,剩下的營收分配可以總結為“京滬兩種模式”。北京高校傾向于由專門機構運作各類商業(yè)項目,并進行統(tǒng)一利潤分配。而滬上高校,則采取由商院獨自運作項目,主動上繳部分利潤給母校的模式。
第二種模式,直接導致高校內部不同學院的貧富差距擴大。知情人士透露,復旦大學經濟學院與管理學院每年的收入差距就十分驚人。
這兩種模式,簡要概括,前者是“以院養(yǎng)校”,后者是“富院窮校”。
針對上述情況,人民網記者從北京某名校商院系主任處獲悉:教育部已于近期啟動對主要高校商院的賬目清查。盡管清查的范圍不大,但由于涉及敏感事項,展開清查代表商院經營狀況已引起教育部關注。而點名清查那些名校的賬目,則更能說明問題。
商院如何重塑尊嚴?
如何將掉進錢坑里的中國商院拉回來,重塑中國商科教育的尊嚴,是中國MBA教育跨過二十年之際,不得不面對的嚴肅話題。
“過去,中國商院認為,參加排名和國際認證,就能夠體現自身實力,而事實并非如此”,深諳規(guī)則的內部人士說。
比如,中國許多商院均對外宣傳,通過“AACSB”這樣的認證就是獲得國際認同。但實際上,操作類似認證并不困難。在國外,許多排名靠后的商院也獲得了這些認證。“認證與學術質量、教育水準并沒有直接聯(lián)系”。
在排名方面,各種潛規(guī)則和水分就更多:
胡潤曾經聯(lián)系過一所商學院,稱其被評為“最受富豪青睞的商院”。不過很快,對方向學校索要30萬的“項目費”。學校拒絕支付之后,當榜單在正式發(fā)布時,該項“殊榮”已經由其他學校摘得。
小牌排名靠錢買,大牌排名靠“運作”這已經是中國商院各自心照不宣的秘密。當然,“運作”的核心,還是離不開錢。
縱觀歷史,美國崛起的一百年,伴隨著其商科教育的蓬勃發(fā)展。國內名商院某院長助理告訴記者:正是幾代美國人接受的MBA教育,給美國企業(yè)源源不斷注入高水準的商業(yè)人才。從商科教育對國民經濟的重要性出發(fā),未來中國MBA教育的市場需求只會越來越旺盛。
但是,如果中國商院不在最短時間內挽回形象和尊嚴,那么旺盛的市場很可能落入他人之手:過去一年,紐約大學與杜克大學均運作了國內合作建校項目。業(yè)內人士預估,兩所名校國內啟動MBA招生只是時間問題。
當享有國際聲譽的競爭者將校門建到家門口時,中國還有多少商界領袖和青年菁英對類似“易經與企業(yè)經營”這樣的課程感興趣?
想認識全國各地的創(chuàng)業(yè)者、創(chuàng)業(yè)專家,快來加入“中國創(chuàng)業(yè)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