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地價就像個汽油桶,一根火柴引燃,轟的一聲沖出去。1989年每畝幾十萬元拿到的地,1992年已飆升至每畝300萬元以上,一年后能漲至每畝500萬元,往往一幢大樓尚未封頂已“轉嫁”幾十次。海口的海秀路和濱海大道上拉滿了五顏六色的地產廣告橫幅,陽光只能從縫隙射進來。海南社會經濟發展研究中心一共60人,有30人離職去搞地產,廖遜急得沒辦法,只好提拔女干部。
地產拉動性強,海口一夜間遍地黃金。擦皮鞋的一天可掙300元,路邊揀易拉罐的乞丐一天可收入近百元。最先帶動起來的是建材行業,莊子通記得最初鋼材、水泥等都在計劃供應范疇內,主要依靠一些能獲得內部指標的機關企業向外倒賣,隨著開放程度越來越高,拿到上萬噸的鋼材也不是難事。“反正蛇有蛇路,龜有龜路。”他說,地產紅紅火火的時候,一艘滿載鋼材的船來海南,遭遇臺風,晚到港兩天,結果就多賣了幾百萬。
莊子通壟斷了海口60%高層建筑所需材料,但他還有點不甘心,“用了我材料的人,有些還是我墊資,蓋一個房子就能幾十倍、上百倍的賺,我卻在掙辛苦錢。”1991年的時候他也成立了一家名為“海南昌盛”的地產公司,操作尚算扎實,置地一片,開發一片,也因而損失了不少“快錢”,這個遺憾后來反而成為了他的救命稻草。
冼篤信的巔峰時刻不期而至。他出手了西河西路的土地,價格翻了近10倍。最多的時候,他在海南拿下的土地接近5000畝,海南商界開會,他總是坐在第一排的人物,走在路上身后跟著兩種人——想從他手上買地的和想把地賣給他的。他還當選了全國政協委員,是全國最年輕的政協代表之一。1993年在北京參加政協會時,他通過當下尚不多見的“大哥大”指揮海南的生意。政協會閉幕,他就賣出了價值2.6億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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